此次陰小飛帶隊爭奪造化,在付出了有限代價後,終於大有收穫,也算完成了任務,所以鬼母直接將陰小飛晉升爲陰山鬼宅的第五鬼子名也正言也順,別鬼無法反對。
鬼母沒有子嗣,“鬼子”便已被鬼母官宣收爲了義子,代表了陰山鬼宅年輕一輩中的最出色的存在,會被鬼母重點培養。陰小飛之前的四位鬼子,無不曾爲陰山鬼宅立下汗馬功勞,才被鬼母收爲義子,如今陰小飛獲此獎賞,以後好處多多,成就也必不可限量。
若是鬼母知道陰小飛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已經陷落到了袁開的手裏,不知會不會一巴掌拍死陰小飛這個“逆子”。
陰小飛成了鬼子,自然不會有哪個人敢再去謀害他,而且鬼宅供給陰小飛的資源也翻了數倍,而且,陰小飛可以毫無阻礙的進入陰山鬼宅的藏書閣,其待遇與以往實不可同日而語,倒也可說是因禍得福。
在鬼宅藏書庫,陰小飛得見許多不爲人知的江湖祕辛。陰小飛靜坐翻閱許久,終於找到了關於“神體”的粗略記載,其上直言身具“神體”者,只要順利成長起來,無不成爲一方巨擎,威勢響徹天下。
陰小飛再自命不凡,也不敢奢望自己可以達到威震天下的程度,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袁開有此等逆天資質,只要能順利成長起來,自己作爲追隨者,自然也是可以得到許多好處的。
想到此節,陰小飛恨意全消,反而開始真心以追隨者自居了,也更認真的爲袁開打聽消息。
分別日久,陰小飛找了個理由,終於在這天月夜來到袁開等人暫住的小院。
卻說陰小飛駕着陰風一路招搖來到小院上空,收起神通落地,手搖摺扇,英俊瀟灑,滿身的書卷氣息,白衣如雪樹臨風,腹有詩書氣質華,一看便是富家貴公子。
銀光一閃,“啪嘰”一聲悶響,玉樹臨風的陰公子帥不過三秒,還沒等調整好情緒,便被李業一巴掌拍倒在地。
李業拉着陰小飛的腿,拖死狗一般拖入房中,扭頭責備道:“小飛,我等來敦吾城中身負要事,怎可如此招搖過市”
陰小飛這才醒過神來,拍掉身上的土,訕訕道:“前輩莫怪,晚輩初入築魂,難以控制飛行的聲勢”
暴風見陰小飛的慘樣,難得求情道:“李業師叔,你也太小心了敦吾城中龍蛇混雜,陰兄不過鬧出了那麼一點點動靜,根本不會有修士閒的沒事關注咱們這裏”
暴風話音未落,轟隆隆震天價一聲爆炸巨響,如春雷乍起,似大山坍塌,碎石磚塊亂飛,破木爛布飛舞,聲音響徹半個敦吾城,聲勢着實驚人至極這下動靜大了
廢墟涌動,暴風費力地從泥土瓦塊中探出頭來,耳朵裏面嗡嗡直響,用力搖晃大圓腦袋,稍稍抖落滿面灰塵,四處尋覓片刻,終於找到直挺挺站着、銀鎧佈滿灰塵的李業,“呸”一聲吐出滿嘴土,語聲沙啞:“師叔,你還好嗎”
李業:
“#”
暴風側頭,嚷道:“啊你說啥我聽不清你唔”
暴風耳朵都被震聾了,聽不見李業說什麼,所以自己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大,可惜話還沒說完,便有一物凌空砸落,好巧不巧正砸在暴風腦袋上,把暴風又砸廢墟里面去了。
暴風雖然銅筋鐵骨,可也被這突出其來一擊砸得眼冒金星,內心無數羊駝甩開蹄子縱橫馳騁。
暴風怒極,一頭頂開重物,剛要開罵,便見到一張五官極爲熟悉的黑色面孔,不由目瞪口呆,到嘴邊的污言穢語卡在嘴裏,好半天才難以置信問道:“小師叔”
袁開坐在地上,破衣爛衫,全身烏黑,腦袋上頂着個亂糟糟雞窩頭,五官麻木不仁,雙眼空洞,好半天才成功聚焦,黑麪裂開,露出滿嘴白牙,笑道:“暴風,好久不見”
一雙佈滿灰塵銀色大手無聲而至,一手掐住袁開的黑軸脖子,一手抓住暴風腦後白毛,將二小懸空提起,像抓住兩個破口袋也似兩相碰撞,抖落下嗆人的塵土。
時值深夜,明月高懸,月光從暗綠色樹影中若隱若現,一汪數丈方圓的清泉微波盪漾,波紋攪亂了月光,婆娑而迷離
“霹靂一聲震天響”
咚咚咚
“房倒屋塌頭頂涼”
啪啪啪
“半夜三更偷出城”
撲撲撲
“可惡袁開真該揍”
啊啊啊
陰小飛上身,脖子根圍了一條白毛巾,斜倚在着一塊大青石,正坐在泉水裏沖澡吟詩,灑脫隨意,活色生香,咬牙切齒,極度超脫又極度世俗,極度高雅又極度惡趣,極度和諧又極度不搭
袁開在爆炸的最中心,很命硬的沒有被當場炸死,但也被炸得遍體鱗傷,當場昏厥。
不得不說,袁開身體之堅韌早已非常人所能想像,之前被家人折磨成無垢之體,經脈比之普通修士粗大堅韌數倍,後又在地宮中成就神體,真元在四肢百骸中流動,滋養煉化肉身,纔有今日之境界。
可是,現在袁開正在被胖揍。一雙銀色巴掌運轉如風,連環落下,也不管腦袋屁股,直往袁開身上招呼。袁開在銀色的大巴掌之下,被打得滿地打滾,偏又不敢開口求饒。
李業眼神明滅不定,已經被氣瘋了
這什麼破孩子讓他在屋裏修煉陣法之道,好好的屋子被禍害得烏煙瘴氣更甚到連家都被炸了之前我還批評陰小飛“招搖過市”,這下全敦吾城都注意到小院了哼,幸好有我在旁,否則這幾個小崽子非讓人抓走不可
李業越想越氣,越打越狠,當然,李業還是控制着力度的。袁開畢竟是赤發大仙的同門師弟,又接受了
自己的陣法傳承,無論如何也是捨不得清理門戶的,不過打着打着,李業就發現袁開的身體是真的強,彈性十足,韌性十足,李業興起,逐漸加大力度。
開始時,袁開雖然慘叫的聲音大,但不過是裝樣,可李業越來越使勁,袁開終於受不了了,嘶聲叫道:“師兄饒命啊我要被打死啦”
“李業師叔,你可別心軟我們都被他害慘啦”暴風翹着腳丫子,邊搓身上的滋泥,邊落井下石。
袁開聞言大喊:“暴風你個欺師滅祖的王八蛋,咱倆沒完釋空哥,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快求求情啊”
釋空只穿一條大褲衩,站在泉水之中,禿腦袋被明月照得亮如明燈,右手斜向上高高舉起,左手撩起一捧泉水,撥到胳肢窩上,涼意沁人心脾,舒服悠閒無比,雙耳不聞身外事,恍似未聽到袁開苦苦求助。
“袁兄真扛揍,若是陰某,早已被打死多時了”陰小飛由衷讚歎道。
“我小師叔天賦異稟,家學淵源,從小便被重點培養,這點折磨不過是搔癢癢”暴風認真解釋道。
李業打的更賣力了。
“王八蛋,你胡說什麼唉呀,我要屎啦”
袁開包子臉拉的長長的,披頭散髮,眼皮低垂,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光腚坐在浸涼的泉水裏,慚愧、後悔、怨懟、慶幸,百味雜陳。隨着渾厚的真元在體內潺潺流動,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紅,微光隱現之間,傷勢卻在逐漸痊癒。
一支毛絨絨的熊掌按在了袁開的後背上,袁開眉頭一皺,用力甩開熊掌。
熊掌又按了上來,不等袁開再次甩開,便用熊掌肉厚的部分幫袁開搓後背上厚厚的滋泥。
“別以爲你現在過來套近乎我便會原諒你,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好看”袁開冷冷道。
“小師叔大人不計小人過,怎好跟個小輩一般見識哩”暴風嬉皮笑臉,又嘆道:“師叔你把院子炸了,咱們去哪住呀”
陰小飛截口道:“袁開兄你鬧的聲勢太大,敦吾城暫時不便回去,不若都隨我回陰山鬼宅吧陰某不才,已是鬼宅第五鬼子,帶幾個朋友回去也沒誰敢多話”
袁開虛虛一抱拳,陰陽怪氣道:“還沒恭喜陰兄高升”
陰小飛不以袁開的態度爲意,反而誠摯道:“全賴袁兄給我那許多珍寶回去交差,否則我是否有命在都難說”
“陰兄的提議不錯”
“我對陰山鬼宅也很好奇。”
釋空和暴風紛紛表示贊同陰小飛的提議。
袁開心中一動,擡頭看向李業,李業想了想,道:“陰山鬼宅雄踞一方,定有許多門道,你們見識見識也好爲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便不去了。我這裏恰有一對傳音法螺,你們與我各持一個,只要注入真元,便可千里傳音,袁開,你收好”
李業邊說,邊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一對巴掌大小的白色法螺,螺殼上遍佈玄奧的花紋,收起一個,將另一個遞到袁開手上。
次日清晨,李業看着陰小飛領着袁開三人離去,轉身走向敦吾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