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趙佶就是個混蛋,一個能讓大宋朝玩兒完的混蛋。
耶律國珍、耶律國寶、賀重寶、天山勇四路遼軍仍在狂攻莫州城,至今也未能建功。到不是那些大宋官軍多能打,主要是這四路遼軍本也不是什麼精兵,只是些僕從軍而已。再加上莫州城的將官都知道生死陷於一線,再也顧不得心疼那些搶來的財物,不停用重賞刺激着膽怯的士卒。
汴梁這邊依舊沒有派出援軍,因爲趙官家近來染上了頭疼的毛病。
肖桂籽有些戰戰兢兢來到趙官家面前,小聲說嘉國公主傳來消息,說是慕容太妃病重,似是不久於人世了,想最後再見嘉國公主一眼。
慕容太妃在皇宮裏來說實際上已經死了的,死人還能病重一回也是挺不容易的,所以趙佶很乾脆的拒絕了。
趙佶就是這樣的人,自己心情不好,大家就誰都別想好。什麼時候聯舒服了,身邊這些人就都可以過舒服日子,貪贓枉法也沒事。所以大家纔會拼了命地討好趙官家,以至於忠臣無法在朝中立足,滿朝上下盡奸宦。
肖桂籽再不敢言語,悄悄退到一邊,心知十一哥又說中了,官家果然不準。
正午時分樊樓走水,宗澤帶了份血書來向趙官家請戰,李綱上表請調西軍支援莫州府,田十一人沒來卻同樣送了封血書過來請戰。
四件事幾乎同一時間發生,但趙佶最關心的依舊是樊樓的大火。因爲樊樓和皇宮是鄰居,那麼大的火勢很容易就會燒到宮裏面來。
宗澤對於走水的樊樓漠不關心,只是擔憂着莫州府的戰事,雙手捧着血書大有皇帝不同意就不走的架勢。
趙佶看了看宗澤的請戰血書,雖然只有十幾個字,但耗血肯定不會少。偏頭看了看田十一派人送來的請戰血書,上面起碼有上千字,怕是好幾個田十一的血加在一起都寫不出這些字來,不禁心中又是一陣惱火。
宗澤此時也看到了田十一的血書,立即感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上千字的血書,虧田十一想得出來。不過話又說回來,田十一肯去救援莫州府已經很不容易了,這些細節不在意似乎也可以。
斜眼偷看了田十一血書的內容,宗澤氣得手裏的血書都差點掉在地上。
“率開封縣差役迎戰遼寇”,他咋不說給他三千火巡捕收復燕雲十六州呢?
宗澤正生着氣,肖桂籽惶恐的聲音響了起來,樊樓的火果然燒到了宮裏。
趙佶氣得真瞪眼,心中都快把幾位先帝罵上天了。爲啥就不能把皇宮周圍的百姓都驅離呢,自己一大早上就能隱約聽到街市裏的叫賣聲,這日子過得還像個皇帝嗎?
也不知是爲何,與樊樓本不相連的幾座偏殿突然也燒了起來,那火苗直接就竄到了房頂,就好像從天而降一樣。
趙佶大驚,連忙讓肖桂籽傳旨,命宮中的太監宮女都去救火,因爲那幾座偏殿都在艮嶽的上風位。火勢若是蔓延過來,艮嶽怕是要變成廢墟。
救火這種小事本不需皇帝操心的,但此時火勢太近,趙官家免不了要瞎指揮一番。
宗澤看了看幾座偏殿,突然發現是御膳房的方向。御膳房與其他宮殿並不相連,相必不會牽連太廣。
突然心中一驚,宗澤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有人放火,不然這火怎會來得如此沒有緣由。
放火要麼爲殺人,要麼爲引人注意。宗澤腦子裏飛速運轉着,很快便想到一種可能,嘉國公主要出宮了。
宗澤猛地轉身想要提醒陛下,卻不料肖桂籽一直立於他的身後,兩人立時來了個臉對臉。
肖桂籽臉上半分驚慌都沒有,對着宗太尉拱手說道:“太尉徵遼帶兵幾何?”
這意思就是在提醒宗澤,你想帶大宋禁軍去援救莫州府,有兵嗎?
宗澤面色一滯,雖然回到汴梁以後一直在整頓禁軍,可是拆房容易蓋屋難。高俅把些個禁軍都變成了百姓,想讓他們重新變回悍卒談何容易。偏偏滿朝文武都不同意招募新軍,反對的理由五花八門,竟是比田十一還要氣人。此時宗澤想要去救援莫州府兵帶少了沒用,若是帶走個六萬八萬的禁軍,汴梁城的禁軍便只剩下些絲毫戰力沒有的廢物了。
西軍雖然善戰,但一來西夏又在蠢蠢欲動,二來种師道之事寒了西軍將士的心,就怕西軍去到莫州府也是出工不出力,那便滿盤皆輸了。
算來算去,似乎只有田十一去最合適,因爲他從淮西帶回那幾千兵馬堪稱精銳中的精銳,再輔以莫州府兵馬,擊退四部遼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更何況,宗澤一直都覺得田十一那些私軍就算不交給朝廷,也不應該放在距離汴梁如此近的地方,如今剛好是個機會。只要田十一把那些天賜軍帶走,那便絕不能讓他再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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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咯噔”一下,宗澤知道這小太監是在暗示自己,只不過摸不清小太監到底是被田十一買通了,還是真心爲莫州府的戰事着想。
此時若是向趙官家挑明,嘉國公主肯定是出不了皇宮的,但田十一肯定也不會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