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人就該先放在一邊晾着,讓他驚、讓他慌、讓他怕,讓他惴惴不安。等過兩天再見他時,鐵定會比現在老實聽話。
就這樣,潑李三與毛大海都被膽戰心驚地晾在了一邊。
此時天賜軍已經打掃好戰場,並儘量消除了戰鬥的痕跡。太湖水賊被田狗兒帶着列了個鬆鬆垮垮的隊型,天賜軍卻已經排好了整齊的隊列。
按理說此時不應排出整齊隊列的,只需儘量小心地潛行回牛家村亂石坡即可。但爲了讓太湖新調配過來的預備士卒們,真切感受一下天賜軍的威武,這樣做卻又是極有必要的。
“立……正!”
牛皋鏗鏘的口令聲響徹全場,天賜軍士卒陡然肅立,昂首挺胸,雙眼目視前方,腰板挺得筆直。
連水賊帶海盜足有七八百人,臉上全部露出驚奇的神色,目瞪口呆地望向天賜軍。
“向……右看齊!”
兩百餘人一齊擺頭,隊列猛然繃直得猶如鐵板一般。
水賊們鬆鬆垮垮的隊形早已經不見了,他們不停向前擁擠着,想要儘量看得清楚一些。推薦閱讀sm..s..
幾乎每一名水賊心裏都涌起無限的疑問:“這些人,真的是原本和自己,在一條街上跳着腳罵娘,一起偷看過路的寡婦,一起去湖裏摸魚的同鄉嗎?這纔多長時間,他們怎麼會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威武、如此的——讓人羨慕……”
“向前……看!”
“向右……轉!”
“齊步……走!”
天賜軍整齊沉悶的腳步聲就像敲在老牛皮上的鼓槌,震得每一個人心中發顫。
水賊們立即忙亂地跟了上去,被繩子串着綁在一起的海盜們傻眉愣眼地被牽着,一邊驚恐地看向天賜軍,一邊被水賊們拉扯着向前走去。
毛大海里倒歪斜地走着,嘴裏還不停嘀咕道:“完了……完了……這肯定是傳說中的西軍啊!除了西軍,誰家能有這麼雄壯的軍卒?落到西軍手裏,想死都難啊……”
李寶張着嘴,傻傻看着已經開拔的天賜軍。作爲雙嶼島原本島主的嫡親侄子,海盜們向來是由他進行操練的。
聽着整齊的腳步聲,看着宛如一人的士卒,李寶心裏非常清楚,這需要多麼可怖的軍律和訓練,才能達到如此程度。
行進中的天賜軍給人一種壓抑而陰森的感覺,這種簡單到單調的東西,看起來似乎全無用處,但這正能說明這支隊伍已經完全做到了令行禁止。只要上了戰場,這樣的軍隊只需接到前進的命令,軍中士卒便知道身邊無人會退。
一支不會退縮的軍隊,那將是所有敵人的惡夢。
不論是海盜還是水賊,都把目光鎖定在整齊劃一的天賜軍身上,唯有李寶,卻將驚愕的目光投向了田十一。
什麼人能將天賜軍練成如此樣子?除了那個看起來很是瘦弱的少年,還能是誰呢?
大白天行軍自然都是撿些崎嶇難行不會有人煙的地方繞行,寧可多走些冤枉路也不能被人撞見,哨探更是遠遠地放了出去。
十一哥這邊大獲全勝,吳春夏那邊卻是驚險連連,就連胡餅都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此時十幾名海盜將扛着孫家小妾的吳春夏圍了起來,手中的朴刀全部指着他的要害,因爲孫掌櫃已經勉強能說出話來了。
胡餅一臉陰沉地說道:“吳兄弟,你不是說他是田十一嗎,爲何他會自稱姓孫?”
吳春夏一臉的無辜,裝出委屈的樣子說道:“胡大哥,我是你的兄弟啊,你咋能相信一個外人的話,不信你問我家三姑。”
說着,吳春夏還拍了一下盧三姑的屁股。盧三姑是被吳春夏倒着扛在肩上的,所以拍起來頗是方便。
這裏說的三姑可不是姑姑。扛着跑了大半夜了,吳春夏已經找機會問清孫家小妾的名字了,叫做盧三姑,意爲盧家生的第三個姑娘。從這名字就看得出,盧三姑家裏對女孩子並不如何在意,難怪會賣給有錢人家作妾室。
盧三姑被扛了大半宿,胃都快被頂穿了,全身痠麻的要命,只是聽到“不信你問我的女人”這話,卻又莫名生出些欣慰的感覺來。
盧三姑本想替扛着自己的賊人說兩句好話的,不料一擡頭,卻發現遠處黑壓壓涌出一大片人來。那些人手拿刀槍盾牌,已經分散着圍了上來,分明就是想把這十幾名海盜包成餃子。
“快逃命啊,好多賊人啊!”盧三姑用力拍打着吳春夏的後背大叫道。
海盜們聽了這話,連忙順着盧三姑的目光望去,一瞬間所有人都傻了眼,黑壓壓涌上來的怕是有上千人。
“我的娘唉!”胡餅大叫一聲轉身就逃。
其餘海盜一見連頭領都逃了,哪還有別的心思,跟在胡餅後面亂哄哄逃了起來,就連孫掌櫃都被扔在地上沒人管了。
吳春夏本就是天賜軍的士卒,自然認得出自家隊伍來,連忙扛着盧三姑迎着自家隊伍跑了過去。因爲扛着個人跑了大半夜,腳下有些踉蹌。
盧三姑被扛在肩上痛苦之極,又見身下的賊人跑錯了方向,連忙用力拍打着吳春夏的後背尖聲大叫道:“跑反了跑反了,要沒命了……”
天賜軍眼見吳春夏迎面跑了過來,一名將官大聲道:“口令!”
吳春夏腳下一頓,不禁想道:“今天的口令是啥來着?”
只是略一躊躇他便想了起來,連忙氣喘吁吁地回道:“要啥自行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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