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大宋整挺好 >第五百四十七章 烏龍爆發
    書中記載,說是有人買了一個蔡府廚房出來的丫頭,讓她做菜她卻說不會,問爲什麼在廚房卻不會做菜?丫頭回答說:自己是蔡太師廚房裏專門負責給包子“鏤蔥絲”的。

    所謂的鏤蔥絲,指的是專門鏤刻包子肉餡中的蔥絲。如此做派,怕是已經能與趙佶的御廚房比肩了。

    歷史上的童貫與蔡京相互扶持、沆瀣一氣,一個掌權一個掌兵,可以說是徽宗朝最有權勢的兩大奸臣。但在田十一看來,大宋朝的最終滅亡卻不能完全歸罪在他們兩個身上,就算把梁師成、朱勔之流全加進來也不行。若把趙佶換成李世民你再看看,一百個蔡京和童貫也不夠李世民砍的。

    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句話放在這裏就是一條真理,就算沒有大名鼎鼎的“六賊”,趙佶也能弄出個“七虎”、“八狼”出來。歸根結底就一句話,趙佶就不適合當皇帝,也不該當皇帝。

    在客堂裏坐了一會兒就有僕役來請田十一,說是請田大家去書記敘話。

    一句“田大家”再加上“書房敘話”,這已經表明了蔡京對田十一的態度。若只是普通客人,又哪裏會有機會去到蔡京的書房。

    本以爲七十多歲的老頭要麼瘦小枯乾,要麼就是個癡肥的大肚腩,沒想到卻是個儒雅從容、疏朗俊秀的儒家老者,如此老的年紀竟還能看出美男子的味道。

    歷史上位高權重者,相當一部分都是才貌俱佳之輩,也不知是老天爺的偏愛,還是容貌和才華結成了一對親家,讓又醜又蠢笨者無地自容。對了,又醜又蠢笨者大多都覺得老子天下第一,只是被埋沒了而已,纔不會無地自容。

    蔡京的年歲確實大了,眼睛早就花了,所以眯着眼睛打量着田十一。田十一同樣在打量這個被流放時金銀珠寶裝了滿滿一大船,最後老百姓都不賣給他東西喫,活活餓死的蔡太師。

    對於蔡京是因爲老百姓不賣東西給他喫而餓死這件事,田十一持懷疑態度。若田十一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平頭老百姓,人家給一錠金子換手裏的一張餅,就算手拿金子的是惡魔都換得。這裏面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着的,史書這東西,很多內容都違背了人性與天理,連邏輯都不通,又怎能讓人全信。

    眼下的蔡京自然是不餓的,滿臉的紅潤,滿臉微笑接見了田十一。

    田十一三揖到地,心裏面想着啥時候能讓蔡老頭把這三個禮還回來。沒辦法,十一哥就是這麼小氣而且記仇的人,若不是從心底佩服的人,鞠個躬都感覺虧挺慌。等哪天要是迫不得已給趙佶磕個頭,估計十一哥能記一輩子,除非趙佶能把那個頭給磕回來。

    蔡老頭或說老蔡頭先是誇讚了西樓先生的諸篇詩作,又取了份田十一的真跡出來,說是趙官家賜給他的。結果田十一看了一眼,立即就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這詩乃是明代三才子之首“楊慎”的佳作,當日田十一拗不過方百花,這才背了這首詩出來。當時因爲陪着龍虎山天師張虛靖喝了酒,一時不慎連帶着把原作者“楊慎”的名字一同背了出來,之後又以沒喫飽想要喫火爆腰花爲藉口,躲過了百花的追問。

    當時田十一心裏也明白,一定是董小婉求着百花讓自己寫詩的,這詩會傳到趙佶的手中也就順理成章了。只是,詩下面附帶的那一行字是啥意思?當時自己可沒這麼說過呀!

    蔡京捧着他以爲的“田十一真跡”,狠狠誇讚了一番,隨即便問起爲何“此詩當以羊腎佐酒誦之”。

    田十一其實也能猜到,問題一定出在火爆腰花上面,肯定是董妖精會錯了意。只是如今蔡京當面問起來了,這烏龍總要有個圓滿的說法纔好。

    輕咳了一聲,田十一胡謅八咧道:“肝屬木、心屬火、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此詩中江屬水、酒屬水、腎亦屬水,若以羊腎佐酒誦之便有了浩淼之意。”

    說到這裏,田十一無奈咬牙又背了朱熹的半闕詩出來。

    “江水浸雲影,鴻雁欲南飛。攜壺結客何處?空翠渺煙霏。塵世難逢一笑,況有紫萸黃菊,堪插滿頭歸。風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

    對於朱熹,十一哥向來是鄙視加憎惡,狠不得現在就找到朱熹的老爹給其做個絕育手術。偷朱熹的詩十一哥沒有半點心理負擔,但蔡京聽了半闕詩卻美得喜笑顏開,非讓田大家再誦出下半闕來。

    被老蔡頭糾纏得不要不要的,田十一隻好誦了下半闕出來。

    “酬佳節,須酩酊,莫相違。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暉。無盡今來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機。與問牛山客,何必獨沾衣。”

    聽了下半闕本應心滿意足的蔡京卻突然沉吟起來,默默品味着詩中的意境,同時揣摩着田十一的心思。

    文章盡顯人心,詩詞最表氣節。蔡京和趙佶一樣,都想從田十一的詩作中推斷出十一哥的人品和胸懷來。歷史上以文章見人心,以詩詞證氣節的事多了去了,絕不僅僅發生在田十一身上。

    朱熹這《水調歌頭·隱括杜牧之齊山詩》上半闕寫景,下半闕卻感悟起人生來。說的是人活着就如寄生一般,又爲何要奔波勞碌怨恨人生苦短呢?你去問問齊景公,何必爲人生短暫而淚沾衣襟。

    品味了好一會兒,蔡京突然拍掌喝起好來。這聲“好”卻是蔡老頭由心而發的,一來這詩確實好,二來田十一的詩中不僅沒有野心,竟還透露出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的意味來。這正合蔡京的心意,正合趙佶的心意,甚至合了滿朝“朱紫袍服”們的心意,自然應該高聲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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