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如果兩隻都是公的，即便是父子也不行。</p>
官場自有官場上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能容忍蔡氏擁有兩個權臣，趙佶同樣也不會同意。</p>
蔡京和蔡攸很快便爲了爭權鬧掰了，蔡攸作爲蔡家長子，甚至出府別居。</p>
前段時間蔡攸突然急匆匆衝進蔡京府中，也沒管蔡京還有客人在，當即伸手給蔡京診脈。就在蔡京一邊摸不着頭腦，一邊以爲兒子孝心大發的時候，蔡攸卻又匆匆地走了。</p>
沒過幾天，趙佶的旨意就下來了，理由是蔡京身體欠佳難以擔當重提，蔡京因此致仕。</p>
蔡京直到此時才知道大兒子匆匆給自己診脈的原因，竟是想把自己從朝堂裏踢出去。</p>
雖然氣得夠嗆，怎奈木已成舟，蔡京硬生生嚥下了這口惡氣。一邊雕木人、扎小人，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兒子，一邊籌劃着東山再起。</p>
蔡攸滿臉尷尬作了個揖，耷拉着眼皮的蔡京卻冷哼着怒道：“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爹。”</p>
發泄了怒氣，不小心降了兩個輩份的蔡京滿臉怒氣地走了。原地的蔡攸一臉錯愕，田十一的肚子不停抽動着，差點笑到抽筋。</p>
爲了權位連親老子都坑的人一定要離遠點，否則天雷劈他的時候很可能會連累到自己。但這種人同樣不能得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得罪了這種人，一定會多出些莫名奇妙的麻煩。如趙梅兒，如朱勔，如梁師成，再如眼前的蔡攸。</p>
對着蔡攸拱了拱手，田十一臉上掛着笑，也沒自我介紹，施施然向宮外走去。</p>
這蔡攸後來也沒得到好結果，完全不必過多的理會，讓他自生自滅好了。</p>
走到無人的地方，田十一的心情突然又惡劣起來。要說趙佶除了藝術水準和重友情之外，還真的是一無是處，連帶着身邊也一個好人都沒有。</p>
就說這蔡攸，以後趙佶會派蔡攸去攻打遼國，而蔡攸會在向趙佶辭行之時，討要趙佶正在享用的兩個美人。當然不是立即討要，而是說打敗遼國立下戰功之後，趙佶要把這兩個美人賞賜給蔡攸。</p>
趙佶也特麼是個奇葩，竟然就同意了。</p>
再後來，蔡攸自然是戰敗了，再也沒敢提兩個美人的事情。再再後來，金軍南下，趙佶禪位給趙桓，自己逃命去了。</p>
趙桓非常不待見蔡攸，把他貶到了廣東萬安軍。再再再後來，趙桓下旨令蔡攸自盡。蔡攸也算老實，遵照旨意自縊身亡。</p>
田十一知道，這是金水河，乃是宋太祖時期開鑿的一條人工河，是東京城四大河流之一，專供皇宮內廷池苑用水而建。</p>
金水河在皇宮這一段被稱作“景龍江”或“龍德江”，出天波門以西稱作“天波溪”。至於鼎鼎大名的天波楊府，此時的汴梁是真真的沒有。</p>
趙佶原本與蔡京的關係十分親密，這條河便直通蔡京的太師府中，所以田十一打算順着河向上走出去，至於會不會被某個侍衛給攔下來，或是誤闖進某某嬪妃的宮中，也只能小心一些了，總不能一直在這站着不是？</p>
河流平緩，猶似田十一此時的心情。一條河連通了臣子與皇帝的住所，古往今來，趙佶當屬第一位了。</p>
很快，一個內待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正是發現蔡京一個人出宮而沒見田十一的肖桂籽。</p>
這個民族自古以來就是個人情社會，有熟人事情就要好辦一些，沒有熟人就只能挖門盜洞去找與之相熟的人了。田十一併不喜歡這種社會環境，但卻無力改變。有些習俗是深刻在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骨子裏的，根本無可改變。</p>
在肖桂籽的解說下才知道，這裏竟然就是延福宮。兩個人向前出了東承天門之後，走不多遠就是文華樓，再走一段路就是西華門，出了西華門就出了皇宮。</p>
田十一之所以敢斷定出了西華門就出了皇宮，是因爲他此時便已經看到皇宮外飄揚的酒旗了。這大宋朝的皇宮，還真是挺小的。</p>
在熟人肖桂籽的引導下，田十一順利離開了歷史上最小的皇宮，要錢錢等三個親手調教出來的調酒師卻留在了宮中。御用調酒師的名頭很響亮，三個人從酒保一躍成爲官家身邊的近人，也算是魚躍龍門了。</p>
美人出浴圖一定要畫的，但卻不能現在就去，更不能真的畫李師師洗澡的樣子。也許可以搞個羣雌戲水圖，或是美人洗臉圖，要麼就弄個潑水節，就是不知道李師師介不介意素顏讓十一哥給她畫一幅畫。</p>
在後世不要說素顏照相了，不開各種美顏效果不能修圖，那些個美女們都能瘋掉，十一哥有些擔憂。</p>
張叔夜的府邸有些遠，田十一上了自家的馬車，緩緩向張老官家行去。馬是馱馬，車是普通的廂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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