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話？！
不對，這聲音和她的聲音好像！
雲朝花愣了一下，試探性在心裏問了一句：“是你嗎，那個睡在荷花塘的女子？”
“是我。”琉音笑了笑，她一直知道雲朝花的魂魄時不時飄到她的周邊，這下倒是肯定了她的想法。
琉音覺得很奇妙，她不只有云朝花一道分魂，活着的日子太久了，她將自己的意識劃分爲三千份，每一道意識會選擇她們喜歡的去停留，而她則是等待意識死亡，通過死亡後的意識迴歸來汲取她們的記憶，從此獲得樂趣。
雲朝花是她的最後一道意識，她一直以爲姜嫿是最後一道，若不是雲朝花借用她的力量鎮壓饕餮，她還不知道有云朝花的存在。
這最後一道意識和她很像很像，準確的說和她的性格很像。
“你想救他嗎？”
琉音很喜歡雲朝花的經歷，更喜歡雲朝花身邊有很多的朋友。
雖然陶壎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但她卻不覺得自己和陶壎是朋友關係，更像是毫不相干的人，準確的說是住在同一屋檐的陌生人。
雲朝花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自然是想的。”
“如果你的死亡能救他，你願意嗎？”
琉音是故意的，她想讓雲朝花做出選擇，一是爲了自己的惡趣味，二則是考驗她。
自己活的太久了，太久太久了，也是時候解脫了。
她蜷縮在三十二方界外不僅僅是爲了不讓別人打擾自己，還爲了讓自己不要插手世事。
她知道自己是時候離開了，離開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
上古神能活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蹟，不管是她還是陶壎，早就該化爲世間萬物與大帝一同保護眼前的五顏六色，保護這些孱弱的生靈們。
如果是因爲自己的不願意而導致景明乾死亡，雲朝花會寢食難安的。
既然是自己造成的過錯理因由自己承擔，這便是因果。
“阿乾……”
景明乾眼睛半睜，他好累，好想閉眼休息一下，可他放心不下他的朝朝。
“我在。”
“阿乾……”
“我在。”
“阿乾……”
“朝朝，我在，我在的。”
景明乾想用力抓緊雲朝花的手，可他手沒力氣，只能虛虛握住，“我在，朝朝，我在。”
“阿乾，不要忘記我。”雲朝花低頭輕輕吻了吻景明乾的額頭。
待她再擡頭時，眼裏換了另外一種神色。
她眼裏滿是冷漠，這世間的一切與她而言不過塵土。
景明乾被突如其來的吻給愣住了，“朝……”
不對，這不是他的朝朝！
景明乾半撐着身體看着突然變了表情的雲朝花，心裏猜想明樓是不是附身到雲朝花身上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明樓不可能死的那麼容易。
“我確實沒死。”明樓突然出聲，他等到了，儘管過程和他猜想的不一樣，但他還是等到了。
景明乾愣了，半蹲在景明乾面前的琉音卻笑了，“我說你去了哪，原來是在這裏。”
附身在雲朝花身上的琉音伸手指了指景明乾眉心處，“好久不見。”
她笑，眼睛卻沒半分神采。
明樓也笑了，但他很虛弱，他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阻止景明乾生命流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