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工程師 >第三章 汝可自爲之
    “竹簡是你自己削的吧,竹片還是你讓壤伯家的二小子給你找的,煙霧你是怎麼弄出來的哼,你讓壤伯家二小子給你找什麼硝石硫磺還有木炭粉什麼的,就是搗鼓這個吧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想學張角麼”

    衛府,衛茲坐在胡牀上,氣呼呼的看着垂着頭站在下首的獨苗。老管家低眉斂目的站在一旁。

    衛臻有些懵逼的站着,怎麼也想不到劇情會這樣開展。本來嘛,他就是想搞個封建迷信,讓自己一肚子的後世知識有個來頭。這軍閥混戰都快開始了,到時黃巾搶,官府也搶。自己再不抓緊行動,沒準就要流離失所,由富二代變成小乞丐了。誰想到老管家壓根不喫他那一套稷王傳書的把戲。不是說兩漢自劉大魔導師以後,讖緯之學很流行嗎怎麼到自己這連個老管家都騙不了了也怪自己不小心,沒想到張角這一茬。那老小子前幾年才滿世界宣傳自己遇仙,自己這個怎麼看都是和他一個路子。

    “大人,孩兒再不醒事,也知道咱家歷代官宦,陳留望族,怎麼可能去學張角”

    衛臻辯解着,腦子轉速開大最大,思索着最合理的解釋。

    聽到衛臻如此說,衛茲臉色稍霽。他老衛家千傾地裏就這一棵獨苗,真要是小小年紀就尋思造反這種腦袋掛腰上的風險事兒,他說什麼也要阻止的。

    “那你這般折騰,意欲何爲”

    衛臻沉着臉繼續逼問。這小子自從大病痊癒後,舉止就帶着點奇怪,衛茲一直讓管家多留意着,生怕他弄出什麼不能收場的事端。卻沒想到事端沒有,倒弄出個裝神弄鬼。

    “大人,小子對咱家莊子的農耕生產之事有一些想法,又怕貿貿然說出來,無人理會,只好出此下策,讓大人擔心了。”

    衛臻想好了理由,擺出一幅老老實實低頭受教的模樣。

    “胡鬧,且不說你那些想法管不管用,咱們衛家怎麼也算詩書傳家,怎麼可能去操弄生產你小小年紀,不以讀書爲要,偏要去參合農耕之事,還整出這等事端,豈不是不務正業”

    衛茲右手啪的一聲拍在身側的案几上。他是真有些生氣了。自家這小子小時讀書甚勤,也有天分。衛茲向來引以爲傲。偏偏大病一場後,性子變了許多。讀書勁頭雖還在,卻再無以前那種認真勁,總是一掃而過,不求甚解。唯獨對史書還算認真。本來衛茲就一肚子不快了,只不過念在這小子大病初癒,又是三代單傳的寶貝,衛茲也就忍了。這小子居然還不依不饒,想着插手操持農耕生產那種下賤之事,這讓他怎麼能忍得住胸中的火氣

    大漢朝雖歷來尊農抑商,可別忘了,高高在上的卻始終是士在作爲士族一員的衛茲眼裏,農就是賤業,士族豈能操持此事

    “大人”

    面對憤怒的衛茲,衛臻沒有從心,反倒擡起了頭,毫不退縮的盯着衛臻嚴厲的雙目。

    “若是明、章之間,孩兒自當發奮苦讀,勤習詩書。可如今是什麼時候前有涼州羌亂,後有黃巾之禍,這大漢朝的火德還能燒多久當今天子若是在鬧黃巾後幡然醒悟,勤奮治國倒也罷了,大漢的火德總能延續下去,可天子這樣做了嗎反倒是賣官鬻爵,更加變本加厲的搜刮百姓。這幾年,賊盜四起,剿之不絕,到底是怎麼回事,大人你難道不清楚嗎大人,大漢的火德已經風雨飄搖了,一旦當今天子不虞,就是亂世開啓之時。那時候,糧食和刀矛纔是立足的根本,詩書又濟得甚事”

    衛臻一席話說得衛茲臉色陰晴不定,老管家衛壤更是臉色蒼白,看衛臻的目光彷彿見了鬼一般。

    “這就是你讀書讀出的道理”

    沉默良久,衛茲意外平靜的問道。他本想問這是誰教你的,後來一想,自家這個獨苗,自病癒後接觸的人物,自己都一清二楚,其中並無能說出此等話的人物。

    “詩書哪能讀出此等事,這是孩兒用雙眼看,用雙耳聽,用過往之事判斷的。”

    說出反動言論的衛臻在衛茲沉默時一點也不緊張,甚至有些輕鬆。老頭子是什麼樣的人,他一清二楚,能在見到曹老闆第一面時說出平天下者,必此人也的角色,怎麼也不像大漢朝的死忠。再說能稱得上明慮淵深,規略宏遠的人,會看不出眼前大漢朝的形勢再說了,自己是衛家獨苗,就算衛茲和史書上描述的不一致,總不至於死忠到要把自家的獨苗送上絕路吧反動言論多了去了,說這個的可不止他衛臻一個。甚至像何伯求、許子遠那幫反動派,不但說,還付諸了行動,這兩年就謀劃着廢了靈帝那老小子呢。

    又沉默了許久,衛茲輕輕頷首道:“爲父事務繁忙,你先下去吧。”

    衛茲一甩袖子,把衛臻趕出了房間。

    “主君,少君見識不凡,但畢竟尚未及冠”

    老管家衛壤看着衛臻顛顛的跑出房間,有些遲疑的向衛茲提出疑問。他是衛家鐵桿死忠,老家主想什麼他自然門清。卻擔心這個安排是否有拔苗助長的後遺症。

    衛茲擺擺手。

    “無妨,這孩子能有這份眼光,比吾當年強多了。壤伯,這大漢的天下要亂了,吾多在張府君那,衛府總要有個能看清形勢的當家人。臻兒雖幼,眼光卻好,鍛鍊幾年,總能歷練出來。你多看着點,出不了亂子。對了,這個什麼稷王傳書的消息也可以適當放一下。”

    “主君,這合適嗎張角之事”

    老管家衛壤有些擔心。

    “無妨,稷王和南華老仙不是一回事,吾衛家和張角更不是一回事對了,吾打算明日帶臻兒去祭拜下細君,壤伯你看着準備下。”

    衛臻母親高氏,出身圉縣高氏。按輩分是三國非著名老壽星高柔的親姑母,她族侄還有個名人,就是後來的幷州刺史,袁本初的外甥高幹。高幹母親,也就是衛臻母親族嫂。說起來衛茲和袁本初還算是沾親帶故。當然,衛臻母親去世的早,導致衛家和與圉縣的高家都不是太親密,和袁本初更談不上關係多好。兩家關係,從衛茲後來沒有投奔名冠中原的士人領袖本初弟弟,反倒投資閹豎遺醜曹老大,就能窺一二。

    衛家祖墳坐落於襄邑城西南七裏處。高氏身爲衛茲原配夫人,還是留下獨苗的那種,自然在祖墳區有一席之地。她的墳塋在一個小坡腳下,坡前一條小溪蜿蜒而過。也算是平原地區少有的背山面水風水格局了。

    墳塋造的很大,其中大部分是給衛茲留的空間。當然,他老人家要是不跟着曹老大開片的話,一時半會兒,沒什麼機會在裏面躺着的。

    “說說吧,汝對這天下大勢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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