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感覺耳膜都快被刺破了。
尤欣眼皮子微擡,緊皺着眉看了過去。
在她剛看清人的面孔時,只聽一道有些發顫的女聲響起:“你怎麼開這麼快,嚇得我心裏亂跳。”
這女孩可能是被嚇的,臉色略微有些發白,頭髮也有些凌亂,在這個冬天裏穿着粉色的棉衣,可能是因爲她皮膚有些蠟黃的原因,這粉色的衣服一上身,更是顯得臉黑了不少。
尤欣記得她。
她叫曹蓮,是隔壁村的女孩,也是上輩子和張坤亂來的其中一位。
一看到這張年輕了不少的面孔,上一世的一些記憶快速的在腦海裏掠過。
當初她和張坤結婚沒幾年就分了居,張坤不甘寂寞,便找起了女人,這位曹蓮就是第一位。
那時候的張坤,也像現在一樣,騎着一個摩托車,載着曹蓮大張旗鼓的四處跑。
不過那個時候,他們還沒這麼年輕,猶記得,這一位曹蓮也是當初跟張坤最久的女人。
至於後來他們分開後,聽說張坤身邊又換了女人。
關於他們爲什麼分開,這一點也沒人知道。
就在尤欣這麼打量的時候,眼前這兩個人也同樣在盯着她。
張坤單腳撐着,一手抓着車龍頭,發現尤欣目光盯着曹連沒說話,以爲她喫醋了,心情更不是一般的好。
“喲,你們家不是有錢這回個家還要走路你叫聲老公聽一下,我送你回去。”
“”
尤欣像是看瘋子一樣看着他。
這人腦袋沒毛病吧
旁邊的曹蓮臉色一白,她抓着張坤的袖子,一臉的委屈。
“我纔是你的女朋友,你送她回去算什麼”
然而,張坤那一雙固執的眼睛只是盯着尤欣,眼底好像有一絲陰翳。
眼前這皮膚瓷白的女孩,他心心念念那麼久,連根手指頭都沒碰到。
他不甘心
尤欣滿臉惡寒的看着他們兩人,根本不想多看他們一眼,拎着箱子邁步就走。
看到了她的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張坤臉上的表情也徹底垮了下來。
竟然在這種時候,她依然無視了他
尤欣腳下的步子飛快,張坤這人性格比較極端,只有遠離他才比較安全。
好在現在曹蓮早早的就跟了他,想必他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再來糾纏。
不過
她好像記得,在上次離開之前,張坤是被警察抓走了,至於後面的事情沒有關注過,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尤欣回到家的時候,正看到舅舅和外婆他們都在院子裏面候着。
“欣欣,急急忙忙趕回來,累不累”
外婆在鍋裏給她盛飯,慈祥溫和的表情,看的人更是心裏一暖。
家裏人現在的氣色還算是不錯,可能是她以前留下的八珍湯的作用。
尤欣計劃着,等人蔘長成了,還可以再慢慢給家裏人補補身體。
“我不累。”
她圍在飯桌上喫着飯,外婆就坐在一邊笑盈盈的看着她。
一時間,屋子裏溫情四溢,莫名的讓人安心。
這種感覺,尤欣上輩子體會的很少,現在再從頭來過,更是格外珍惜。
到後來,她想起了張坤的事情,順口問了一句:“之前張坤被抓走了,他是什麼時候被放出來的”
“放出來有兩個月了,之前因爲造謠,還有賭博那些事情,被關進去了幾個月,就把他給放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了輛二手摩托車,天天騎着在村子的路上來來回回跑,還牛哄哄的。”劉成慶一邊在院子裏用竹子編着揹簍,一邊回答道。
尤欣點點頭,也不再過問。
傍晚時分,劉成慶去雞舍裏抓了一隻大公雞出來,要給尤欣好好補一補。
晚上,兩家人在一張桌子上喫飯,更是和和美美。
喫完飯,尤欣一家三口人回了房子,在上樓前,她主動和尤大海說道:“爸,小叔他們經常去老房子搜東西,你有沒有想過怎麼處理”
“我說了他們也不聽,你是有什麼好的想法”
這件事情尤大海也有些頭疼。
他那個弟弟夫妻倆就種了幾塊地,兒子快二十歲了,沒打算出去掙錢,也不幫忙種地,就在家裏啃老。
前一段時間還想通過他進風信製藥廠。
就因爲他不同意,這夫妻倆一直都有怨言,又看討不到什麼好處,才搜刮起了那些蠅頭小利。
一些菜和肉,也值不得什麼錢,就是那做派看着心煩。
尤欣考慮片刻,說:“以後往老屋送東西時,一次性不要多送,屋子外面就是一片菜地,也用不着買多少。”
現在之所以還有剩餘,主要是送的多,如果少送一些,這種問題也就可以避免了。
“行,那就聽你的。”
尤大海立即就答應了。
第二天,尤欣睡了個大懶覺。
老家的空氣十分清晰,可能是因爲環境的原因,睡着格外舒坦。
她在家裏看了兩個小時的書,纔不急不緩的往老屋子而去。
昨天她把脈的時候,汪翠蓮的情況就不怎麼好,還得要看看她情況有沒有好轉。
現在時間尚早,村子裏一些鄰居看到她,都會熱情的打個招呼,閒聊上了兩句。
現在尤大海一家人在這村子裏的人緣還不錯,遇上的一些叔叔嬸子,看到尤欣都會抓上兩把糖。
對於這些送過來的糖,尤欣也都笑着收下,更是容易讓人拉近好感。
當她到老屋院子時,兩個兜都已經被塞得漲鼓鼓的了。
她還沒來得及把糖拿出來,就看到汪翠蓮從屋子裏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還是有些憔悴,看着精神狀態不怎麼好。
“欣欣,你過來了,喫沒喫飯”
汪翠蓮那張永遠對她只有厭惡和嫌棄的面上,還難得溫和了幾分。
這可真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上一世一輩子都沒見她給過好臉色,這兩天奇怪的現象倒是接二連三。
“喫過了。”
她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
汪翠蓮朝她走近,那一雙滄桑的面孔看着她的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渾濁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欣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