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點兒動容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
尤欣身體一僵,腦袋默默的離開他的胸膛,看似從容不迫的坐回了位置。
如果忽略她猛然發紅的耳尖,看起來倒真像是沒受到影響。
視線在她耳尖上看了看,封厲愉悅的勾了勾脣角,在她對面坐下。
此時,麪館裏的顧客的確是在看着他們兩人。
旁邊一個年輕女孩將筷子一放,嘴巴一撅,不高興的瞪着她旁邊的男孩,“你看看人家多恩愛,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人家是女孩先主動的,你主動點,我們也能那麼恩愛。”
那男孩動作麻利的喫着碗裏的面,頭也沒擡。
“你天天就只知道喫,看都不看我,還說恩愛”
“好好好,我看你,我現在就看你。”
“”
尤欣聽到這些話,目光緊緊的凝聚在自己面前的牛肉麪上,實在是沒臉去看。
直到喫完放下筷子,她立即起身出了麪館,這才感覺空氣清新了很多。
封厲隨後出來,兩人一同上了車。
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了一個五顏六色的棒棒糖,遇到了她面前來。
“給我的”
她有些不太確定的看着這顆棒棒糖,這棒棒糖是普通大小,但糖紙很漂亮,在光芒下好像還會發光一樣。
她這兩輩子都很少喫糖,小時候是家裏條件不好,不太允許。
長大以後便沒有那個想喫的,也沒有買過。
教官以前送她的那兩罐糖果,她也沒捨得拆開,到現在還放在空間裏。
“順手買的。”
這話自然的從封厲口中流出,看尤欣盯着棒棒糖走神,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聽說小朋友都喜歡喫糖。”
尤欣忽的笑了。
大抵是被教官這一句小朋友給逗笑的。
封厲在專注地開車,她便坐在副駕駛上拆開了棒棒糖。
棒棒糖本身是橘紅色的,酸酸甜甜,還有一股清香味。
五顏六色的糖紙是正正方方的,折射着光線的時候看着很是漂亮。
尤欣一邊喫着糖,一邊將這糖紙折成了一隻小飛鶴,她伸手將飛鶴放在車內最前端,一閃一閃的很是惹眼。
“教官,好看嗎”
她偏過頭,含着棒棒糖笑盈盈的看着他。
封厲快速地掠過一眼,點頭道:“好看。”
沒過多久,車子回到了廠裏。
廠門口已經清靜了,之前那幾十號人已經被驅趕走了,地面上也被清理過,看着倒是和之前沒有什麼出入。
但是,尤欣纔剛下車,就有一箇中年男人從旁邊大步奔了過來。
他堵住了尤欣的路,氣勢洶洶的道:“尤欣,我告訴你,你這個廠要是不想倒閉,你就趕緊給我拿五十萬了事,不然你們這個廠就別想要什麼名聲了”
“我還說是誰,聲音怎麼這麼刺耳難聽,原來是表叔啊。”
尤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見不遠處表嬸和表哥也一同往這邊走來。
“以前沒看出來你這麼伶牙俐齒,不過在我這沒用,怎麼說我和你媽也是表兄妹,不想弄得太難看,你把錢給我這件事情,我們就不追究了。”
鄭國棟趾高氣揚地說道。
他們在這裏等了很長時間了,爲的就是見尤欣一面。
這種給錢的事情林嬌做不了主,找尤欣反而更直接一點,這丫頭年紀還比較小,今天這陣仗足以嚇唬她,要拿錢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看他還在打着精妙的算盤,尤欣不慌不忙地問道。
“我有些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囂張是李輝給了你好處還是你找王革做的那一份假檢測報告”
“你別血口噴人我不認識什麼李輝,也不知道什麼王革今天你要是不給錢,我就找媒體來曝光你,讓你這生意做不下去”
一聽到熟悉的名字,不只是鄭國棟,就連他身後的母子兩人氣息都有些紊亂。
封厲已停好車,他走到尤欣身邊,一雙鋒利的目光掃視着這幾人。
他身姿如松柏挺立,氣勢威嚴,有種不怒而威的即視感,還沒開口,幾個人的目光便直直的落在了他身上。
鄭國棟僅僅只對了一眼,立即有些驚慌的移開視線,還呵斥着尤欣。
“好啊,沒想到你去帝都上個學,竟然還勾搭上了男人小小年紀不學好,淨幹些歪門邪道的勾當”
“你們試圖敲詐勒索風信製藥廠,已構成了犯罪,將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各方面證據已收集完畢,隨時可送往法庭。”封厲板着臉,一字一句的道。
這話一出,鄭國棟三人明顯一慌。
他強制性的穩了穩心神,像是在說服自己般開口道:“你在撒謊,早上法庭才判我們勝訴,還判風信製藥廠給我們賠償費,不可能改變的這麼快”
“不只是你們三人,王革已經被警察帶走,我看,你們也別走了。”
說着,封厲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他沒有一點遮掩,沉聲對着電話道:“這裏是風信製藥廠門口,有三人試圖敲詐鉅額錢財,請你們儘快過來。”
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鄭國棟還是慌了。
他也來不及說什麼話,轉過身朝自己妻子兒子使了個顏色,想要趕緊溜走。
他一步還沒邁出去,肩膀上便已握着一隻有力的大手。
鄭國棟回頭一看,這隻手明明看上去只是隨便一握,就連這個男人都沒有一點用力的樣子,可偏偏他卻動都動不得
“你放開我爸這件事是我想出來的,你們要找就找我,跟他們沒關係”
鄭豪往前一步,目光發狠地盯着封厲。
封厲掃了他一眼,抓着鄭國棟肩膀的手沒鬆開,面上看着依舊雲淡風輕。
“這些話,留着對警察說。”
“我跟你拼了”
許是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若是真的被抓到了,後果恐怕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
鄭豪咬了咬牙,緊握着拳頭朝封厲揮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