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
“好好好,單我師兄也走了三年了,你們倆個是不是該考慮考慮結婚的問題了”
漂亮
閆學誠在心裏給師叔的助攻喝彩。
單英則低下頭裝沒聽到,自從明白是自己想岔了之後,她就在努力轉變心態。
只是心底的矜持讓她做不到太突然的改變,再說了,這種事情肯定是要師弟主動的。
“師叔,其實我這次拉着師姐出去走走,就是想在路上讓師姐明白我的心意。”閆學誠端起酒杯:“我肯定會讓師姐答應我的。”
單英看着他一飲而盡的樣子撇撇嘴,在心裏嘀咕:你想的挺美
杜福生想起前兩天單英給自己打過的電話,語重心長的看着他說道:“誠仔,男人要夠勇啊”
說完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個。
“放心吧師叔,我們心裏有數的。”閆學誠對着單英眨眨眼,笑着說道。
他可不知道師姐之前覺得他不開竅,特意打電話給師叔,想讓師叔當着兩人的面提一提結婚的事,看他是什麼反應。
單英專心擺弄面前的酒杯,纖長手指蔥白可人,把小小的杯子翻來覆去的轉圈圈,根本聽不到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來,喝酒喝酒,師叔”
閆學誠現在真叫一個意氣風發,一個勁兒的拉着師叔喝酒,就覺得今天這頓酒格外的醉人。
終於把對師姐的喜歡擺在明面上來了,暢快
“喝吧你就”單英心裏嘀咕,不知道爲什麼有點小生氣,眼尾翹起來。
於是對他看過來的目光選擇無視。
閆學誠就看着師姐精緻的臉頰傻笑,樂呵呵想着:放心吧師姐,師弟我都懂的。
你懂我的圖謀不軌,我也懂你的故作矜持。
感覺人生快意,莫過於此了。
“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讓他從遐思中醒來,夾過一筷子菜送到師姐碗裏,掏出手機貼到耳邊:
“喂”
“老弟,我們按你說的地址到輕紡城路口了,接”電話裏高崗的聲音混雜着噼啪雨聲有點苦大仇深。
“師叔,我說的那個朋友過來了,我下去一趟。”閆學誠跟師叔示意一下,向門口走去,對着話筒說:
“我馬上過去,你等我。”
“拿上傘啊,這個衰仔。”閆學誠沒拿傘就快步走出房間,被杜福生看到低聲罵了句。
“我去吧師叔。”單英跟師叔說了聲,拿過鞋櫃邊的雨傘追出去。
“師姐。”
閆學誠下樓聽到腳步聲,回身看到拿着傘跟出來的單英。
“你上去吧,我去就行了。”
閆學誠接過師姐手中的雨傘,撐開鑽進汽車,嗡鳴聲中駛出去。
身後單英也沒上去,就站在單元樓門口等着。
杜福生住在繡纓街上,距離輕紡城路口還有幾百米遠,高崗看着閆學誠發給他的地址有些看不明白。
本來打電話過去想再問問路,畢竟下着雨不想麻煩別人出來接自己,沒想到直接被閆學誠一句等着我就掛了。
“這天氣也是奇怪,剛纔還豔陽高照的,轉眼就下起雨來。”陳長城靠在廣告牌上感慨着:“你就不該打電話,隨便找個人問問不就行了”
你倒是問啊你瞅瞅這附近有人嗎高崗屁股下面坐着一箱保健品,翻着白眼想到。
輕紡城路口站點就他們兩個人,孤零零的躲在廣告牌下避着雨。
“廣東就這樣,前一秒太陽,下一秒就是大雨。”
閒着也是閒着,高崗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陳長城扯着閒,怎麼說也是被自己拉出來的壯丁,還是要多一點父愛。
兩個北方糙漢子這會兒剛逃離那種由內而外的溼熱,都有點愜意,伸出胳膊感受雨點濺在身上的清涼。
“吱”
寶藍色車身停在面前,正對公交站點的前窗滑下,閆學誠熟悉的聲音響起:
“上車。”
高崗和陳長城帶着驚奇,隨便把胳膊在身上擦了兩下拉開車門坐上去。
“行啊小子,什麼時候買車了”
“學誠,你這車漂亮啊,多少錢買的”
不用聽就知道問什麼時候買車的是高崗,問多少錢的是陳長城。
“沒多少錢,就這兩天買的,我打算跟我師姐出去走走,有個車也方便點。”
閆學誠笑着回答,他們三個都是打黑拳認識的,也都熟悉,對各自的脾氣也瞭解。
高崗跟陳長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果然的神色,知道他那幾年打拳掙了不少錢,也不是個看中錢的人。
而且這小老弟一向謙虛是他們早就習慣了的,除了誇他的師姐,就沒見過他有什麼地方不低調的。
後面的陳長城聽他問到正事兒,也扒在椅背上向前探出身子。
閆學誠撇了眼他們兩個,瘦削的臉上神色變的莊重:“看情況,什麼時候該領證了什麼時候回來。”
“”
高崗和陳長城一臉懵逼,兄弟我們說的是一個話題嗎
“嗯談婚論嫁的事你們兩個單身狗不明白也是正常的。”閆學誠調侃着說道,一上車兩個人就鬼鬼祟祟的,早被他看在眼裏。
尤其是高崗,前兩次來佛山哪次不是打着過來玩的幌子找他幫忙,這次連在老家種地的陳長城都拉過來了,絕對是又有什麼事。
“奧”高崗一副明白的樣子點着頭,感覺自己莫名被戳,有被老媽指着街上成雙成對的小情侶催婚的熟悉感。
“你這證還沒領,就出去度”
“隊長,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沒等高崗說完,閆學誠轉過話頭問陳長城,以前陳長城在黑拳場當保安他叫隊長都叫習慣了。
“我哪有你那麼好的運氣,從小就有個師姐陪着。”陳長城擺擺手,滿臉一言難盡的樣子“現在禮金那麼貴,還要有車有房,唉再說再說吧。”
“不是我說啊,你們兩個都三十好幾的人了,該着考慮考慮了。”
閆學誠自己都纔剛把對師姐的喜歡挑明瞭,這就抖起來了,逮着他們兩個在心口上狠狠扎着刀。
扎心了,錘子。哥哥這次要不是來找你幫忙的,絕對讓你回不去見你親愛的師姐了。
高崗被刺激到不說話了,默默盤算着怎麼跟他提自己的事,這小子腦回路比較奇葩,搞不好就會拒絕自己。
“弟妹,還麻煩你在這兒等着呢,受累了受累了。”
到地方高崗提着保健品一下車,就看見站在樓梯口的單英,拉着陳長城介紹:“這就是錘子的師姐單英姑娘,弟妹,這是陳長城,我們在拳場認識的,你叫他隊長就行。”
“高大哥,陳大哥。”
高崗來過佛山兩次,玩魔獸的時候還一起組過隊,單英對他也算熟悉了,陳長城還是第一次見。
“弟妹果然很漂亮,錘子經常跟我們誇你。”陳長城帶着驚歎說道,以前經常聽閆學誠誇他師姐,這次見到真人了發現確實沒誇錯,有些羨慕這小子的好福氣。
單英聽他們兩個叫自己弟妹,小巧白皙的耳垂微微發紅,也沒反駁,接過高崗手中的禮品:
“謝謝陳大哥,我們上去吧。”
“叫我隊長就行了。”
陳長城跟高崗邊向樓梯上走去邊說。
單英應了聲,在後面看着偷笑的師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在高興什麼。
閆學誠看見師姐嬌俏的表情,心頭一熱,迎着伸向自己腰上的手指貼上來,接過師姐手裏的禮品盒,又握住她掐在自己腰上的小手說道:
“弟妹呦”
“哼”
單英狠狠擰了下指尖,掙開被他握住的手,明媚的眸子帶着些好奇問他:“他們爲什麼叫你錘子”
說完看着師弟有些抽搐的嘴角忍不住笑出來。
“啊,別鬧,快上去吧”
“那你不許動。”閆學誠不理會師姐的掙扎,拉着她溫軟的手掌在前面向樓上走去,嘴角不由自主浮現一絲笑意。
可不能讓別人等着,得快點上去了。
單英低呼一聲在他身後跟着,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
風雷鞭是高崗給閆學誠起的外號,因爲他打起人來像一條鋼鞭炸開的鞭梢甩在人身上。
本來閆學誠覺得不算好聽也不算難聽,還有點俗,不過想着反正是在拳場打掩護用的也就沒計較。
誰知道後來有一場拳賽下來,高崗對陳長城說這哪是鋼鞭啊,炸開的鞭梢也不行啊,分明就是鞭頭綁着個小錘子啊
陳長城聽後表示非常認可,完全符合自己的觀感,奈何自己沒文化想不到這麼形象的稱呼,所以閆大錘就成了他們三個私下裏對他的稱呼。
“師叔好”“師叔好”
“好,都坐,都坐。”
杜福生看了眼剛被師侄女放進房間的腦白金,額頭上一根青筋有點明顯的挑了起來。
不動聲色的招呼他們坐下來,沒了讓師侄再買點酒菜的心思:“誠仔,你再去廚房填兩雙筷子。”
“我來吧。”
單英剛放好禮品,聞聲朝正要起身的師弟示意一下,去廚房拿酒杯盤碟跟筷子。
閆學誠目光在師姐高挑的背影上停留一下,轉頭介紹高崗陳長城給師叔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