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正流出一道道銀白色的液體,液體匯聚成河,變成了星空萬界時光長河的源頭。
而在那源頭中又有無數星光,大墓沉浮,如此場景讓方世玉歎服不已,也讓他對世界的本質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
“我是誰?要到哪裏去?”
方世玉自嘲的笑了笑,他感覺自己有些累了。
他想睡一覺,不知不覺方世玉的意識開始陷入了沉睡。
但此時,那顆護住他的石頭即心猿卻開始大叫了起來。
“我勒個去,小子你在做什麼?我是讓你寂滅,可不是讓你尋死。你再睡覺,那就真的墜入無盡深淵,徹底死去了!”
然而誰知道,方世玉幻化的意識身體,卻是一巴掌將那塊石頭打飛。
方世玉詭異一笑,卻是急速向無盡深淵中墜去。
心猿背脊發涼,它再次化作猴形,抓耳撓腮:“不會吧,剛纔是那個存在出手了?他的未來,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什麼會有人寧可破碎無盡時空也要回到這裏殺了他?”
心猿心情十分沉重,但就此時,歸墟之主卻緩緩轉過身來,那獨眼定睛一掃。
心猿嚇得,立馬開始划水般遊動。
“小猴子,是你?”
心猿一驚:“那啥,歸墟爺爺,我還有事兒,就不打擾你了。”
“來,陪我說說話,或許要不了多久,這一域就沒了。”
心猿心頭一緊,它被歸墟之主攝到眼前。
心猿定睛看去,歸墟之主的心臟,也就是界源所在,此刻正被插了一根黑色的管子。
心猿驚恐道:“歸墟爺爺這....”
歸墟之主苦笑道:“是卡塔爾!”
心猿:“那位秩序一族的族長?他怎麼能進來,天道之靈怎麼會放他進來?”
歸墟之主無奈地笑了笑:“此域秩序已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墜入歸墟。你還是離開吧,你還沒有找到他?”
心猿搖了搖頭:“茫茫混沌,我找了許久,卻始終未曾找到。也許,我該踏上那條路,可是你知道的,我上不去,本來指望着一個人帶我去,現在倒好,他自己把自己玩兒死了。不過說來也怪,那個人居然有無數種未來,甚至他的未來還有強敵穿越時空回來也要斬殺他。”
歸墟之主一愣:“還有這事兒?不過,先前我卻是感受到了一股從混沌外蔓延來的時空波動,但現在的我受了重傷,無暇他顧。想不到,居然是來殺一個人的!”
心猿道:“是啊,他本來被多方算計,我的意思是讓他寂滅一次,藉助歸墟的腐蝕之霧洗盡所有因果,但現在看來是我莽撞了。歸墟爺爺,你說這一紀,這一域還有人能超脫嗎?你幫我推薦一個,我想搭車去古路。”
歸墟之主搖了搖頭:“我之將死,恐怕無人再次超脫。噫,不對,深淵中好像有東西!”
心猿定睛一看,卻是一愣,那是什麼?
只見,一團微光在緩緩升起,那微光既不是歸墟中的惡鬼,也不是歸墟中的寶物,反而是像一顆蛋。
心猿一愣,它敲了敲巨蛋,聽到裏面強有力的心跳聲,也是一臉懵逼。
.....
時間,回到百息前。
方世玉將睡欲睡之際,他看到一個黑影,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蟲頭人身的傢伙,它一巴掌打飛了心猿。
但就在那一刻,封印在意識海中記憶復甦,一名灰袍道人手持佛塵衝了出來。就這樣,方世玉一邊下墜,一邊看着兩人激戰,他們的對戰很是簡單,全是你一腳我一拳,沒有華麗的法力對轟,也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
但,方世玉卻發現,他們每一次交手,都好像有無盡生靈在不甘的吶喊,他們每一次撞擊都好像又無盡怨靈在沸騰。
方世玉確定,死人了,而且是死了億萬生靈。
方世玉猛然醒悟:“這就是所謂的多元宇宙覆滅?”
是的,這兩人的交手,居然是以多元宇宙作爲戰場的,他們從過去打到現在,又從現在打到未來。
在這過程,無數因他們而衍生的多元宇宙被覆滅,其中的文明,生靈,一切存在的痕跡,都被徹底抹殺。
此刻,方世玉有一點點兒明白,超脫者是何意?
他們超脫在外,不顧億萬衆生的死活,他們動念之間有宇宙衍生,但動念之間又會有時空溟滅。
不,他們不該稱爲超脫者,而應該成爲宇宙的終結者,他們親手誅殺了過去未來,三千大世界,無盡時空中的自己,也磨滅了無數他們存在的痕跡。
這是超脫者嗎?
最後,二人一路打向無盡歸墟深淵中。
方世玉的意識體也跟着下墜,在下墜過程中,他看到無數張黑暗大手,他們竭力向上攀登。
那是墜入歸墟中的惡鬼,他們大多是半步超脫,但,在真正的超脫者面前,這些惡鬼瞬間化作虛無,有的甚至再次向歸墟深淵墜去。
方世玉不禁疑惑道:“歸墟深淵中到底是什麼?”
他不停地下墜,路過一塊又一塊的殘破舊土,直到墜無可墜。
而此時,那名蟲頭人身的超脫者與灰袍道人的對戰已經接近了尾聲,灰袍道人衣衫炸裂,他仰天長嘯:“你們不可能得逞的!”
“窸窸窣窣!”
蟲頭人發出,方世玉無法理解的聲音。
接着卻是“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黑血灑滿一片舊土,那片舊土瞬間魔氣怔怔,接着周遭的無盡惡鬼快速涌去吞噬它的血液。
灰袍道人看向虛浮的方世玉:“它死了,但卻爲你製造了無盡的麻煩。我不求你這一世道果,但求你有無限未來!也許那個想要獨斷萬古的你纔是對的,再見過去的我!”
說完,灰袍人卻是化作一陣砂礫隨風而散。
但在灰袍人的消散的地方,卻有一團光,不知爲什麼,方世玉對那團光十分嚮往,於是乎他盡力的爬了過去,然後一口一口的將其吞入腹中。
但隨之而來的是,他卻變成了一顆蛋,隨後,他再次陷入了沉睡。
蛋緩緩升起,被歸墟之主撈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