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我是她的同學、朋友,還幫了她,救了她,另一方面我又挖了她孃的墳。
是我,我也會很矛盾,很不知道怎麼辦的。
我緩緩道:“依依,我犯下的是天大的錯,你想恨就恨吧,不用顧及那麼多。”
“我也不是恨你。”羅依依停頓片刻,接着道:“莫瑤,你知道嗎當我再次被抓的時候,我腦子裏想的都是你。我覺得我應該冷靜下來,仔細聽你說的話,思考你說的話。”
“現在我很冷靜,什麼樣的話我都能接受,只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你救我,真的不是因爲我孃的蓮花嗎”
“真的不是。”我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沒給你娘燒紙前,我不知道你娘手裏有蓮花。我救你,純屬是因爲我們是同學,是朋友。我知道你爸還要把你嫁給一個死人,我就不忍心看着你在火坑而不救。那樣,我良心會過不去的。”
爲了救羅依依,我被御蒙欺負,還被他打了手。
不過,這些事,我是不會和羅依依說的。
羅依依呼了一口氣,道:“莫瑤,爲什麼你給我娘燒紙,會起風呢”
“我也不知道。御蒙也是看起風了,才懷疑蓮花在你娘手裏,所以”挖墳這事太誅心了,我不忍心在羅依依面前提挖墳二字。
羅依依道:“真奇怪,這世界本來就是奇奇怪怪的。我娘她,我沒想到蓮花那麼厲害,竟然能讓我孃的屍身不腐,還看着氣色蠻不錯。在我的印象裏,我就沒看到我孃的臉那麼紅潤過,可惜我”
“依依,別說了。”我握住羅依依的手,不讓她去回憶,不讓她去自責。
“嗯。”羅依依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我怕她還會多想,就找了個話題和她聊:“依依,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問你可以嗎”
“可以啊,什麼問題”羅依依吸了口氣。
這說明,她剛剛肯定在想她孃的事了。
我道:“你說買命早死,買命不都是想活的久一點嗎爲什麼你這裏是早死呢”
羅依依答:“人的生死都是註定的,陰界那邊都是有數的,想要早死、晚死,都是要花錢的。我恰好是給自己買命,早點死。”
“那你這沒有死,會不會有影響”我擔憂的問道。
羅依依想了想,道:“應該沒有吧。我爸幫我破了,應該是沒有影響了。具體有沒有我也不知道,不管了。”
聽羅依依提到她爸,口氣很是惆悵,我就又換了個話題:“嗯。對了,你見過你孃的師父祝曉枝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羅依依擺了兩下頭:“我沒見過,應該是個老頭子吧。聽我娘說,她是生我之後拜的師。”
“哦。”後面,我又慢慢轉移了別的話題,和羅依依聊了很久,我們兩個才睡覺。
第二天一早,御蒙就來敲門。
我先醒,看到旁邊羅依依睡的很香,不忍心叫她,但是又不得不叫她,把她給叫醒了。
羅依依揉着眼睛道:“天這麼快亮了,我們快起來走吧。”
洗漱好後,我們三個人就離開了賓館。
從賓館出來,我往左右兩邊看,看看哪兒有賣早飯的,忽然看到右邊路口有一個人,從側面看很像是王詩景。
他正在上車,一閃就過去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瞥,我也無法確認那個人是不是王詩景,但是看到他,我想起了許多過去不堪的記憶,心情頓時沉重的不得了,也擔心的不得了。
怕御蒙也看到了王詩景,腳步就慢了下來。
“莫瑤,你怎麼了”羅依依和我並排走的,注意到我慢下去了,就停下來轉頭問我。
我連忙收起心思,做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道:“沒事,我鞋裏有個東西硌了我一下。那邊好像有賣早飯的,我們去那邊買早飯。”
我指着左邊說道。
在我指左邊的時候,我感覺御蒙好像看了我一眼,但我不敢去確認。
我心砰砰跳,心想那個人不會真是王詩景吧
那麼,御蒙也注意到他了嗎
御蒙已經放他走了,應該不會再找他麻煩了吧
對了,御蒙說王詩景是他拿捏我的依仗,他應該不會再去找王詩景的麻煩了吧。
我不能確定,心裏一直都是忐忑的,直到羅依依跟我說話,說怎麼坐車到她青梅竹馬那兒,我的注意力轉移到坐車上,心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們直接包車去。”這是我答應御蒙的。
羅依依聽我說包車,驚訝的不得了:“莫瑤,你知道包車要多少錢嗎”
“沒事,我錢夠。”我沒告訴羅依依,我來她家就是包車來的。
羅依依喫着包子,“錢夠也不能這麼浪費,我們去市裏坐火車,火車便宜也不慢。”
“這事你別管了,聽我的。”我說道。
羅依依還是不贊同:“莫瑤,我覺得還是坐火車比較好。”
“沒事,就包車。”
見我堅持包車,羅依依就沒再說什麼了。
喫完飯,我們去車站找車。
找車時候,忽然聽到旁邊有個人喊:“依依,羅依依”
“大豪”羅依依轉頭,看到叫她的人是誰,又驚又喜,跑上前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那個叫大豪的人剛開口就猶豫,“我聽說你爸要把你嫁給高家病秧子,我你、你”
高家病秧子
羅依依跟我說的是她爸要把她嫁給死人,這是怎麼回事
因爲怕羅依依傷心,我都沒有問她高家的情況。
我心裏有疑惑,不過我沒多想,注意力都在這個叫大豪的身上。
看這個大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卻眼睛不離羅依依的樣子,我猜到他應該就是羅依依的青梅竹馬。
也猜到他後面那兩個你,應該是想問羅依依嫁人了沒有,卻又不敢問。
羅依依也明白大豪要說什麼,忙道:“我沒有嫁。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正想去找你呢,沒想到你”
“你想找我”大豪眼裏閃過一抹強烈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