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看着她明媚的笑容,鬆了口氣:“師妹你沒事就好。”
她和藏海等在外面,心急如焚,卻又怕貿然進去,最後一個找一個,永無止境。
男孩走過來,想搶蘇蘇手裏的鈴鐺。
蘇蘇收回手:“哪有這麼容易,魔域令牌拿來。”
張小公子說:“他也進去了,你們違背了我的話。”
他小臉木然指着澹臺燼。
蘇蘇道:“這樣啊,本來感應到鈴鐺上一絲殘魂,還覺得可惜,如今看來,既然你不想要,那捏碎這絲殘魂也罷。”
一直冷靜的張方升變了臉色:“不行!”
蘇蘇拋起鈴鐺,憑空一抓,把一絲薄弱的魂魄抓在掌心。
人有三魂七魄,動物的魂魄卻明顯薄弱得多。
這貓更是可憐,它的魂魄幾乎散了,只留下這麼一點白色的精魄。
蘇蘇也不看張小公子,掌心一使力,似乎就要捏碎這縷殘魂。
張小公子突然說:“我和你換!”
說完這句話,他從懷裏摸出一顆透明的琉璃珠子,瞳孔眼白消失不見,變成一片黑色,直勾勾盯着掌心的珠子。
珠子在衆人眼中,慢慢變成一塊骷髏頭令牌的模樣。
片刻後,男孩閉上眼,再睜開時,他與常人無異。
“這是你們要的令牌,我的貓給我。”
藏海說:“這不是一顆珠子變的嗎,真是魔域令牌?”
張小公子沒理他,直勾勾盯着蘇蘇。
蘇蘇倒也不怕男孩騙人,他若真敢騙他們,重新捏碎貓的魂魄輕而易舉。
張小公子看上去詭異,但是並不蠢。
蘇蘇接過他手裏的令牌,令牌觸手生寒,上面帶着森森魔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相信轉眼間就可以幻化出一枚連氣息都以假亂真的令牌。
幻顏珠不愧是可怖魔氣,在一個凡人身體裏,也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難怪蘇蘇他們先前怎麼看張小公子都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他本來就是凡人,不過吞噬了一顆強大的魔珠而已。
搖光在外面也沒閒着,湊近蘇蘇耳邊說:“半年前,三頭妖在寧鶴鎮佈陣,要吃了張小公子,他的貓偷走幻顏珠,讓張小公子吃了,三頭妖要殺它,它躲進山洞裏,再也沒出來。”
原來是這樣,三頭妖心思機敏,法力卻薄弱,那個吞噬陣,幾乎耗盡了他靈力。
也因此張小公子每次說,他要他的貓,三頭妖還以爲這個天生神叨叨的小男孩在諷刺自己。
張小公子緊緊攥着鈴鐺。
藏海見總算拿到令牌,鬆了口氣。他想起先前一事,問張小公子:“你爲什麼殺人?”
張小公子沒有理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藏海嘆口氣,和怪小孩溝通就是麻煩。
蘇蘇回頭看一眼澹臺燼,從山洞裏出來,他始終沉默着,少年緊抿着脣,看着地面。
或許澹臺燼知道理由。
然而這些都不歸他們管了,張小公子殺人,有凡間的官府管。
“我和搖光師姐決定潛入魔域,你們呢?”蘇蘇問。
藏海連忙說:“我們也去!師尊有可能也在魔域。”
畢竟整個仙界都聯繫不到人,兆悠的魂燈卻不曾熄滅,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魔域。
而今只剩一個問題,張小公子體內的魔珠怎麼辦?
連三頭妖都拿不出來,他們自然也沒辦法。
搖光說:“先去魔域吧。”
她怕再耽擱,公冶寂無凶多吉少。
衆人點頭,決定先離開寧鶴鎮。
*
是夜,張小公子睡得正熟,突然睜開眼。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窗前坐着的白衣少年,儼然是澹臺燼的模樣。
張小公子握着鈴鐺坐起來:“你要殺我。”
他平靜地陳述。
澹臺燼捏住他脖子:“是。”
你該死。
張小公子詭異彎起脣。
“別殺我,我知道你要什麼。”
吞了幻顏珠,能幻化所有的人性格,而當了幻顏珠的主人,張小公子能看破蘇蘇心中的恐懼,又怎麼會看不清澹臺燼心中所求。
張小公子從身後拿出一顆瑩潤的珠子。
“你怕有一日,她愛上別人,徹底割捨掉在泥淖中的你。”男孩詭異的聲線,宛如吟詠,“有了注滿力量的琉璃珠,你能殺了她喜歡的人,變成那個人樣子,誰也分不出來。”
怎麼,這個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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