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已經有些腫了，眼眶通紅，看着很是可憐。
林煙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
小時候林芝芝有一句話還真說對了。
她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別人的愛。
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
林煙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打開臥室門，走到樓下。
剛下樓，她就看到韓星煦以一種頹廢的姿勢，仰靠在沙發上。
她有點訝異。
從初中到現在，林煙印象中的韓星煦，永遠冷冰冰的，無論是站還是坐，都身姿筆挺，彷彿永遠不會被任何事物打倒的松柏，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這種頹廢而疲憊的神態。
韓星煦聽到了林煙的腳步聲，轉過頭來。
看到她雙眼紅腫，眼圈還泛着紅，他眸光暗了暗。隨即像是想到什麼，臉上又恢復了冷漠。
林煙抿了抿脣，在心裏給自己鼓了一次氣，才邁步走到韓星煦面前：“我可以籤這個協議，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她故意表現的很冷淡，看都沒看桌上那兩份離婚協議，似乎根本無所謂。
“林煙，你還要跟我談條件”韓星煦冷冷道。
林煙在韓星煦的對面坐下，她的眼眶泛着紅，可眼神比韓星煦的還要冰冷、涼薄。
聽到韓星煦這麼問，她撇了撇脣：“你自己選。”
意思很明顯，他要不答應，就別想她籤這個協議。
韓星煦的臉色冷的可怕，他坐起身，漆黑的雙眸直視着林煙的眸子，眸底充滿了厭惡：“你還要多少錢”
“你還要多少錢”這幾個字，就像一柄利刃，在她心口一筆一劃的刻下。
呵，她林煙在韓星煦的眼中，原來已經不堪到了這種地步嗎
林煙無聲的笑了下，擡眸看向韓星煦：“你從我這裏搬出去，大概不可能自己一個人住吧當然，你想住哪兒我管不着，也懶得管。”
說到這裏，她挑了下眉：“但我這人不喜歡戴帽子，特別是綠色的。所以，不管你和蘇秦私下再怎麼恩愛，也別被記者拍到。不然你怎麼綠的我，我就怎麼雙倍還給你”
隨着她最後一句話落下，韓星煦的臉色猛地難看無比。
林煙從小就不是什麼乖乖女，爹不疼娘不愛，林家暗地裏的欺負，養成了她刺蝟一樣的睚眥必報性子。
誰敢惹她，她一向雙倍奉還。
所以，在林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韓星煦一點都不懷疑她話裏的真實性。
他猛地起身，用力掐住林煙的下巴，深海般的眸底暗潮洶涌：“你敢”
“你要是覺得做不到，咱們可以就此打住。這份協議和剛纔所有的對話，全都作廢。”林煙冷笑着開口，眸底的溫度比剛纔更冷。
韓星煦的牙齦緊緊咬起，眸底的盛怒似乎要將林煙焚燒殆盡。
可最終，他還是冷冷哼了一聲，推開林煙。
林煙眸底閃過一抹失望，隨即有些自嘲的勾了勾脣，拿起桌上的筆，在兩份文件上籤了字。
籤兩份文件的時間不長，可簽完之後，林煙卻有種脫力般的感覺。
她放下筆，沒看沙發上的韓星煦，轉身向樓上走去。
脊背挺的比往日都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