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下去忙你們的吧,丘柯你辛苦一趟,帶侍衛們去各街巡查,遇到傷人者就先押回郡府,等我親自處理,”意識到接下來的談話有些隱祕,薛楓找理由遣散了一旁的下屬。
“是,”丘柯極不情願的應聲,本來他就餓得頭暈,現在還要上街浪費體力。
“殿下,都走了,”見人去皆空,薛楓吱聲意會楚辭。
“今日無功,明日我就只有一天了,”楚辭皺眉,完不成任務,燕政文就有了他的把柄,以後要是看他不順眼,隨便找個機會便能輕易的捏死他。
“殿下不必擔憂,今晚也能成事,”薛楓像是有着自己的謀劃,拿出隴南的地圖便標註了幾個區域。
“這是何意”楚辭探過身子,發現所標區域正是隴南的幾處糧倉。
“既然他們想要證據,那咱們就給他們證據,”薛楓衝楚辭眨眼,一時倒有些俏皮。
“您的意思是”楚辭理解其意,手指着地圖慢慢敲落。
“從子時到天明,咱有們兩個時辰動手,”薛楓執筆繪出一條路線,“從這裏然後轉向那裏可以最大限度的節約時間。”
“此計有些艱難啊,隴南的糧倉衆多,咱們就算走最省時的路線也來不及,”楚辭搖頭,先前的查問定讓他們做了防備,現在動手恐怕是難上加難。
“兵分兩路,”薛楓又劃出一條路線,與先前的路剛好湊成一個半圓。
“這樣安排人手夠嗎”楚辭還是不太放心,每支隊伍至少需要十人,眼下這情況爲了保密,郡府的侍衛根本
沒法明目張膽的調動。
“請殿下放心,絕對夠用,”爲了抗衡隴南的各方勢力,薛楓暗中培養了很多心腹,願意跟着他的有朝曦來的老人,也有從隴南精心挑選的新人,無論是那種都對他有着足夠多的忠誠。
“是生是死就看今晚了,”楚辭迎上薛楓的目光,兩人即視而笑。
“沒關係,若是敗了我還有後招,”薛楓看那位小世子有些緊張,給他兜了個底。
“那我回去先做休息,養精蓄銳,”楚辭背槍,衣服上的血味還是很重。
“掌燈爲號,”薛楓交託囑咐,閉門又將地圖拿起。
星辰璀璨,折行而聚,彎月皎皎,俯仰俗世,零散的光點惜惜相應,於縫隙中照亮黑夜。
隴南的刺史府比郡守府還要簡陋,趕不上尋常官員府邸不說,連面積也僅僅是大了百姓一點,府內的器具皆是老年沉木所制,時常損壞生朽,糜爛發臭。
“傳言始終是傳言,很多的話都是百姓唬口亂造,我們見不得實情也分不清真假,況且,他楚辭再不濟那也是鎮北將軍楚長年的兒子,被聲名赫赫的楚家培養長大,平時的作爲就算荒繆不堪,手段本領也非我輩能想。”
“也是,隴南地小貧瘠,咱們不過坐井觀天,不過我聽薛楓身邊的侍衛說,這小世子不光算計的好,武功也厲害着呢,酒館內單斬數十賊人還遊刃有餘,面不改色。
“後天他就走了,說是來查案卻不知怎的就盯上了咱哥倆,”胥術
擡手甩了一下左臂,糧倉裏的糧食他還算有數,雖然的確不夠百姓喫,但也不至於像裴穌說的那麼少,爲了保持在隴南的地位,他可以做出一些妥協,但要真是禍及隴南,問心自問,他胥術還做不到。
“可能是怕查不好回去挨罰,故意攛掇薛楓找咱們倆當替罪羊,”裴穌心不跳臉不紅,似乎這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小世子剩下的時間不多,我估計今晚就有動作,”胥術起身望向窗外,無邊的黑夜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那我們要做些什麼”裴穌同樣凝視着無邊的黑夜,乾癟的手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老實回家睡覺,什麼都不做,”胥術收回視線,便準備躺到牀上進入夢鄉。
“你別睡啊出事了怎麼辦”裴穌趕忙拉過胥術,防止他倒頭就睡。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咱們既然沒做你有什麼好怕的”胥術打量裴穌,將他的一神一態盡歸眼底。
“我這不是怕他們用什麼損招嘛,別到時候薛楓和小世子爲了應付差事,給安個莫須有的罪名,咱們跳進清河也洗不清,”裴穌解釋,不過他越是急着給自己開脫,胥術就越是懷疑。
“這倒也是,不過薛楓的爲人我還是清楚的,他不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只憑言語道斷,手裏無憑無據,胥術並沒有當面挑明,而是理智的選擇觀望。
“這樣的話,我就聽你的回府好好睡個懶覺,”裴穌臨了還故意捂嘴打哈欠,裝出一副很困的樣子。
“早睡早起身體好呀,”胥術揮手開了句玩笑。
“你也是,”沒有馬車,裴穌步行朝着家中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