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見多了殺戮與血腥，可每次看到還是無法忍受。
“殺！”他低吼，劍意升騰間直接殺向四頭虛影。
四頭虛影一震，死死盯住蘇玄：“是你這雜碎！”
這些年抵抗南陵的修士不在少數，但最讓南陵憤怒和頭疼的就是以蘇玄爲首的一堆人！
尤其是蘇玄，不知多少南陵意念被他磨滅！
對於他們來說，蘇玄早已進了必殺的名單！
“你們這些畜牲都不如的東西哪來的資格說我是雜碎？”蘇玄厲喝。
從劍城走出，已是五載光陰。
這些年他執劍奔波在靈宗區域，與南陵意念爲敵。
在這片絕望的土地上，蘇玄用自己的方式在戰鬥着。
下一刻。
在蘇玄身後不斷出現一道道黑袍身影。
他們四處散開，去阻止亂殺的修士和南陵意念。
這些是蘇玄聚集起來的修士，帶着與他同樣的信在和南陵戰鬥！
他們有的是從劍城跟來的劍修，有的是沿途加入，但更多的是蘇玄走過一處處戰場，救下後加入進來。
“轟！”
蘇玄和四頭虛影大戰。
他以凡軀入劍聖之體，此刻的戰鬥力已經極其恐怖。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四頭虛影低吼，顯露猙獰的屍體。
這是意念依附在屍體上，從而爆發強大戰力！
相比活着的生靈，屍體顯然更容易控制！
當然，這不是說他們無法控制活着的生靈，而是強大的生靈很難被控制，除非南陵異族本身就很強大。至於弱小的生靈，那控制起來也沒多少戰力。
所以頂尖南陵意念控制強者，中上級別的南陵意念控制死屍！
此刻這四頭虛影，爆發就很強！
不過。
蘇玄更強！
劍意入聖，蘇玄直接是攆着四頭虛影打。
“你！“四頭虛影震怒，卻有了退意。
但。
“嗡！”
劍意化誅魂鎖鏈，封鎖八方。
對付南陵意念，蘇玄早就輕車熟路！
“你們這是負隅頑抗，這片土地註定沉淪！”四頭虛影色厲內荏。
“至死方休！”蘇玄厲喝，劍意燃起了滔天烈焰，開始焚燒四頭虛影。
“你…住手！只要你肯歸順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四頭虛影尖叫。
蘇玄一頓。
見蘇玄停頓，四頭虛影一喜，以爲蘇玄心動，頓時繼續道：“你要知道這片土地已經徹底被我們封鎖，就算之後東荒的強者發現也很難衝進來！等到那時，你們早死光了！歸順我們…是你們唯一的出……”
但話未說完。
“轟！”
劍火激盪，直接覆蓋了四頭虛影。
“我說了，至死方休！”蘇玄低吼：“你們這羣只知殺戮的野獸，我恥與你們爲伍！”
無休止的殺戮並沒有讓蘇玄麻木或者厭煩。
相反。
蘇玄心中的火焰越發炙熱！
這些年見到的家破人亡和殺戮破壞越多，蘇玄驅逐南陵的信念就越發強烈！
有生之年，他希望看到這片土地恢復以往的平靜！
“哧哧哧！”
劍火焚空！
四頭虛影在慘叫中被焚爲灰燼。
而隨着四頭虛影被磨滅，其他南陵意念和臣服於南陵的修士們也是開始潰敗。
戰鬥結束。
昔日美麗的水鳶城已是一片狼藉，烽煙四起。
哭泣聲和濃重的血腥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此地剛剛發生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
風吹過。
血腥氣息飄散。
蘇玄頭髮有些散亂，從一片廢墟中挖出一具屍體。
她整個身子蜷縮着，懷中死死抱着一物。
蘇玄拉開，發現其中有一個嬰兒。
孩子閉着眼，原本應該白皙的臉蛋有些青紫。
蘇玄看着眼睛一紅，急忙找人救治這還有氣息的孩子。
忙碌了好一會兒，孩子臉上才重新浮現紅潤。
蘇玄重呼出一口氣，臉上的悲傷卻越發濃郁。
他舉目四望，盡是一副人間慘狀。
“不凡，城中的修士不多了，只有十來個準備加入我們。”季臨走了過來，聲音沉重。
“弱一點的拒絕了，讓他們護着城中還活着的人藏起來。”蘇玄出聲。
季臨欲言又止。
他很想說他們這次死的人也不少，急需補充新的修士。
但季臨終究沒說出口，沉重的點點頭。
忙了一夜，他們才把水鳶城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這些人神色悲愴迷茫，不知未來在何方。
一些孩子更希冀的看着蘇玄，希望強大的蘇玄能帶領他們。
蘇玄強忍着不看他們。
他可以選擇與他們一起，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排妥當，我們就走。”蘇玄小聲吩咐。
“是。”
而這時。
夜暉悠悠醒來。
他急急跑到蘇玄面前，單膝跪地：“大人，請收下此物！”
“這是？”蘇玄一怔。
“這是我夜龍族世代守護之物，關乎靈宗區域的起源。南陵那些雜碎來攻打水鳶城，就是爲了這東西。”夜暉紅着眼道：“這是一把鑰匙，能解開靈宗的祕密。”
夜暉將木匣子遞給蘇玄：“還請大人前往擎天山，這鑰匙與那地方有關。”
蘇玄一震，肅然接過。
夜暉看着，眼中流下淚水，對着蘇玄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他的族羣滅亡了。
而他卻無力守護族羣的榮耀，只能託付他人。
“願大人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他嘶聲大喊，帶着最誠摯的祝福。
……
夜…越深了。
一羣黑袍人走出了古城。
蘇玄揹着木匣子率先走出。
走出兩步，蘇玄咳嗽了下，臉色有些蒼白。
“不凡，休息下吧。”季臨扶住蘇玄，神色擔憂。
他是知道的，蘇玄儘管練成了強大的體質，但終究沒有靈氣滋養，這些年的奔波已經讓他很疲憊，肉身也應該受到了很大的損傷。
而且有好幾次被南陵圍剿，蘇玄都是極限爆發，透支了生命。
不過。
蘇玄輕輕掙開，沉聲道：“師傅，我沒事！”
“可是……”
“南陵未逐，衆生流離，我豈能休息！”蘇玄斷言。
“你會死的。”季臨眼眶微紅。
“若能迎來光明，此命死不足惜！”蘇玄眼眸堅毅，大步向前。
身後烽火映照四方。
他們則是身負刀劍走入黑暗。
不知從何時起，黎明成了奢望，天地已是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