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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一日，好似在與早已魂歸天冥的老夫子訴說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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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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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玄眼眸更是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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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尊，你成了世間畏懼的天南之主，可你內心深處卻想着做一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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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畢生所願，卻被這殘酷的世間硬生生逼成了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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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你讓我如何有勇氣去當一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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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蘇玄也要像你這般還未達到巔峯，就是悲慘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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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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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玄身子佝僂着，身上暮氣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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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活着，至少…要到我知道一切，覺得死而無憾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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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玄…又是絮絮叨叨的唸了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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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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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玄橫劍於前，手中燃起三根香，三拜九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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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我不是劍北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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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對我的要求，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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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玄微微咧嘴，露出很是僵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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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於己身，承擔起來便是那般艱難，更遑論蒼生與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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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教我，要守住本心與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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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願如此，可…何其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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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任性了一次，換來的就是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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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那勇氣再去任性，我更不知道我下次我是否還這般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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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玄再次一拜，眼眶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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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着嘴，久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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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再開口，已是白天到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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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無敵人間，承擔起蒼生與大義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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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我還沒有無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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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玄沙啞低語，頭貼着大地，久久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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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亂了一頭銀髮，卻再難吹亂蘇玄斑駁的心。
不知過去多久，蘇玄擡頭，艱難的動了動身子，讓自己躲入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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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遠方，眼眸慢慢冷寂了下來，就如這沒有邊際，呼嘯着冷風的幽幽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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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過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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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已是一載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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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聖城相比往年，更是鼎盛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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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城內，甚至城外都是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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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之人如長龍排隊，異常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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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麼，聖君傳承正式開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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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試煉之地翻天山早已出現，只有在翻天山上留名，纔有資格得到聖君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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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君傳承有四地，每一地都有可能尋到至寶與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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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蕭帝獨佔聖君傳承，也正是因此才被譽爲東荒第一強者……”“這次不知道誰纔是最終的獲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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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議論紛紛，眼眸含着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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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翻天山上，誰之名刻在最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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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雲霧繚繞，非頂尖強者不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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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傳聞，東邊頂尖強者來過東華聖城的人，皆在其上刻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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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白龍，葉天虛，明帝，月皇……太多強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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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中，靠近的修士都在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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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漢看着前方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見其身子佝僂，氣息尋常，也是忍不住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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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兄，你也爲聖君傳承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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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自來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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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身影微微擡頭，銀髮露出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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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了有些蒼老的面容，冷硬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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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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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透着疏離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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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蘇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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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載後，再回東華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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