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頓沒吭聲，只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從倖存者的表述來分析，誘餌和目標的實力都屬於傳奇級，而且……”卡隆說到這裏，也下意識地頓了頓，才說了下半句：“而且，訂單目標很可能是一名超能力者。”
溫斯頓的眼神閃爍，緩緩放下了咖啡杯。
卡隆見狀，繼續說明道：“目標具體能力不詳，但在沒有換彈的情況下，他的兩把左輪至少射出了六十發以上的子彈。”
溫斯頓終於扭頭：“這超能力，有具體分析了嗎？”
卡隆搖頭：“暫時沒有。除了這一點特異之處，他並沒有暴露出其它太詭異的地方。無論移動速度、射擊速度、力量強度都沒有超過我們的警戒值。”
溫斯頓嘆了口氣：“還有什麼事？”
他沒太多興趣聽下去了。
雖然目前的消息都不算太壞，可這並不意味着情況不嚴重。
真正倒大黴時，大多數人都被對手麻痹，然後在沒有反應過來前就輸掉了。
因此，這種沒消息並不代表好消息。
卡隆想了想，還是開口：“我們在泥潭公園發現了一座雕像，應該是笑臉人留下來的。”
溫斯頓皺起眉頭。
卡隆：“我們已經將它運回到了檢驗室，連夜做了多種檢測，暫時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溫斯頓終於開口：“確定是他留下來的？”
卡隆：“我們仔細查證過，昨晚之前那處湖邊空地上並沒有黑色的大理石雕像，而據倖存者說，他們當時就是在那裏全軍覆沒的……”
溫斯頓擡眼看着他。
卡隆：“而且，雕像就是笑臉人的樣子，上面或許還留着他的簽名。”
溫斯頓：“……它在哪兒？”
卡隆：“停車場的貨車上，還沒卸下來。”
溫斯頓：“送到地下室，我等會兒去看。”
卡隆：“是，先生。”
十多分鐘後，寬敞的地下室大廳裏，溫斯頓繞着那尊黑色雕像緩緩走着，從最初的目不轉睛，變成現在的若有所思。
卡隆在旁邊靜靜站立，沒有吭聲。
良久，溫斯頓看着底座上的那一句話，喃喃念出聲：“面具之下，不只是血肉之軀。是一種信念，而信念刀槍不入？”
默然片刻，他低笑搖頭，轉身邁步離開，卡隆跟上。
到了地下室門口，溫斯頓停下腳步，突然開口道：“把這位笑臉人先生的名字改了吧。”
卡隆：“您的意思是？”
溫斯頓：“人家不是留了名字，還把自己殺了多少人都告訴我們了嗎？”
卡隆：“v？”
溫斯頓半轉過身體，又看了看那雕像一眼，笑了笑：“就是這個，把這名字發給高臺桌，讓他們去頭疼吧。”
兩人回到了溫斯頓的房間，卡隆才繼續說起剛纔沒說完的一些情況來：“達米科老婆死了，在我們的調查人員上門時，發現她剛死了不到兩小時。”
卡隆知道這是表示要慢慢聽的意思，遂繼續說明：“但從她身邊的保鏢處，我們確定，她是在接了某個電話後才選擇了提高懸賞，而且還有這個。”
他手中裏的卷宗的一張照片放到了溫斯頓身旁的茶几上：“她在打電話時，抄下了這幾個名字。”
溫斯頓一看“笑臉人、黑貓、黑麪具”這三個名字，完全沒有意外：“打電話的是誰？”
卡隆搖頭：“這個人手腳很乾淨，除了達米科老婆和他通過電話，其它人並不知情。”
溫斯頓並不算太意外。
卡隆：“不過，泥潭公園那邊有點發現。”
溫斯頓：“說說。”
卡隆再次把一張照片放到茶几上：“我們查過了，現場被收拾得相當乾淨。如果不是倖存者說明，我們很難察覺那裏發生過激戰。”
溫斯頓明白，一百多人交戰的痕跡想清理乾淨不容易，特別是那一百多具屍體可不會憑空消失。
卡隆：“然後，我們就找到了這輛可疑的箱式大貨車。對比下午時的監控，公園裏就少了之一輛車。而這輛車也是昨天上午纔開去泥潭公園停車場的。”
溫斯頓看着那照片上的人，喝了一口紅茶：“這是司機？”
卡隆點頭：“是的。”
“找到他了？”溫斯頓問道。
卡隆搖頭：“據調查，這位一週前就已銷聲匿跡，不知道躲什麼地方去了，只是昨天才露面租車和開車去泥潭公園。在我們的情報裏，這個人應該是金並那邊的隱祕馬仔，這事連他所在團伙的老大都不知道。”
溫斯頓眯起了雙眼，手裏的紅茶杯也停下了。
金並這名字，對他來說真的挺熟悉。
雖然雙方有很長一段時間相安無事了，但更早前的衝突卻讓溫斯頓記憶猶新。
金並和大陸酒店很難成爲朋友，最後的結果只有一方上位，一方倒下或伏低。
在這次少見的殺手團滅事件裏，居然冒出了金並的影子，立刻讓溫斯頓心中警鈴大作。
他皺着眉頭，聽卡隆將那個開車人的情報簡單說明，再提到那大貨車沒有被周遭的監控探頭捕捉到去向，就那樣消失無蹤。
溫斯頓琢磨片刻，冷笑起來了：“金並和那幾個被懸賞的面具人最近連續多次衝突，達米科本來也是他的盟友。呵呵，這手段真的不怎麼樣啊。”
卡隆：“我們該怎麼做？”
溫斯頓重新舉起杯子：“封鎖關於v這次戰鬥的消息，反正人都死光了。那個倖存者……暫時讓她留在酒店。”
卡隆：“這樣，能行？”他覺得溫斯頓做什麼都心理有數，但豬隊友和對手就未必會配合了。
溫斯頓抿了一口紅茶：“誰行誰上，反正我們不上。對了，v露面的時間地點，是個什麼酒吧裏傳出來的消息吧？”
卡隆：“是的，倖存者當時還拿到了提供情報者的賬戶。”
溫斯頓：“讓倖存者過去，將懸賞一千萬要殺面具人的幕後主使，是金並的消息放出去。”
卡隆明白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