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內這案子的資料被動了不少手腳，數量少不說，還都語焉不詳。
路克摩挲着下巴：“你的仇人，首先就是火併墨西哥卡特爾、愛爾蘭團伙、地獄狂犬這三家。然後那個聚集三家到那個公園交易的賣家，應該也算。最後警方這邊……”
他倒是不太確定這一點。
警方行動波及弗蘭克妻兒這事，肯定是重大過錯。
但認定警方就是弗蘭克的仇人，卻未免就誇張了。
警方肯定不想波及平民，那樣功勞飛走不說，麻煩還會很大。
正常情況下，策劃者也不會命令手下不顧平民的性命亂來，被人抓到把柄，甚至可能丟飯碗。
關鍵是策劃這種行動的人地位肯定不低，比如達斯丁就可以，或者是分局局長批准執行。
普通分局的重案組都沒這資格負責這種大行動。
腦中電轉，他遞過去一個手機：“這裏面有我們相互聯繫的方式，記下後就刪除，手機也要銷燬。”
弗蘭克默默接過手機，沒有吭聲。
路克沉吟幾秒鐘，才說到：“之前我只是想找到你，所以沒有深入追查當年的案子。你暫時休息兩天，我去看看當年警方是誰負責這個案件。這個人肯定知道更多消息，說不定有用。”
弗蘭克沒吭聲，繼續聽着。
路克也不在意：“你要是外出，樣貌特徵最好遮掩住，你在醫院被人看見了臉，很可能被警方盯上的。”
弗蘭克還是那樣沉默。
路克也不再多說，問到：“送你到哪兒？”
弗蘭克：“前面路口。”
這當然是隨便說的。
路克也沒打算去弗蘭克的住所，人家未必完全相信他。
等到弗蘭克下車，路克也開車離去，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
只要找到了弗蘭克，而他又沒打算直接跑路消失，那就問題不大。
實際上，如果不是要幫還羅伯特的人情，現在他都可以不管弗蘭克。
弗蘭克只要活着，他就是一個比羅伯特戰鬥力還恐怖的傢伙。
這種人想報仇，真的不難。
路克能幫上忙的，就是不讓事情鬧到明面上，別每次都留下一大堆屍體不處理。
死上幾十個團伙成員算什麼？只要悄無聲息的死了，沒人看見，那就只是失蹤。
這樣對社會秩序毫無影響，nypd也沒工夫深究。
等到報仇完畢，那弗蘭克愛去哪兒去哪兒，路克還可以提供一筆現金，讓他舒舒服服活完一輩子。
當然，弗蘭克也未必需要這個。
就他使用的那些槍械彈藥，沒個十萬美刀打不住。
弗蘭克又沒工作，信用卡賬號也早就沒動用過，這些錢的來歷不問可知。
回到家，賽琳娜洗漱完畢，正在客廳看着電視。
見到他回來，她多看了兩眼：“找到弗蘭克了？”
路克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找到了，這傢伙好好的呢。”
賽琳娜也笑了起來：“那你也可以安心了。”
羅伯特從來就沒開口讓路克幫過忙，這第一次就出問題，那真太不吉利。
賽琳娜隨手拿過平板：“之前我做過一些調查，不過情報不足，單靠猜也不能確定，現在倒是有點用了。”
路克嗯了一聲：“說說看。”
賽琳娜隨手點了下平板，讓上面的內容投影出來：“雖然有人抹去了當年案子的很多細節，但經手這個案子的警探還是有提及，他們屬於總部反黑部（有組織犯罪控制部）。但緝毒組沒資格搞這麼大的行動，也沒能力修改這麼多檔案。”
路克微微點頭。
緝毒組實力不差，但獨自策劃一次同時抓捕三方近百名團伙成員的行動，他們不夠格也沒那麼多人力。
賽琳娜：“而根據這幾天的情況，我找到了一個可疑人選——薩曼莎-雷耶斯。一年多前這個案子發生時，她還是nypd的處總警監（bureau chief，三顆星），反黑部屬於她的管轄範圍。這案子之後沒多久，她才調去地檢辦公室當了首席地檢。”
路克挑挑眉：“是她？”
賽琳娜：“以這位首席地檢的風評，別人想繞過她讓反黑部辦事，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肯定是知情者。”
路克摩挲着下巴：“這位首席地檢對那個愛爾蘭團伙倖存者格羅特的案子，也很上心。接到消息沒幾個小時，她就親自趕過去接手了。”
賽琳娜：“那這巧合真有點多，可以查查她了。”
路克嗯了一聲：“先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
查資料的事，可以先讓小蝸來。
反正找到了弗蘭克，那事情就沒那麼急了。
……
第二天，一月十號。
傑西卡從熟睡中醒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她感覺渾身懶洋洋的很舒服。
迷迷糊糊地摸去衛生間，正坐在馬桶上，她突然雙眼一睜，啊地叫了一聲：“等等，昨晚……基爾格雷夫，死了？”
這個名字說出口，她愣了片刻，奇怪地撓撓頭：“怎麼回事？”
以往她想到這個人都會渾身緊張，現在卻發現自己似乎過於平靜，那些記憶都褪色模糊了般，像是屬於另一個人的東西。
她雖然還是打心底裏厭惡，卻像是看電視劇的感覺。
呆呆坐了好一陣，她才收回思緒。
雖然回憶不再讓她無比難受，但她隱隱覺得還是不要多想這些事更好。
她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渾身清爽地走出來，坐到了沙發前，感覺肚子有點餓。
冰箱裏不會有喫的，她隨意掃視着，卻見面前茶几上放着……兩袋零食和那個棒棒糖？
她拿起來，看着上面的中文，腦海裏浮現出昨晚在消防樓梯上的畫面。
這好像是昨晚某人給的兩袋零食？她不自覺拿起打開的魷魚絲塞進嘴裏。
嗯，依然是那不好不壞的味道。
幾口把這袋魷魚絲喫完，隨手把包裝袋一扔，她打開另一袋零食，拿起一根就塞進嘴裏。
才嚼了幾口，她就忍不住哈着氣：“這什麼鬼玩意兒！怎麼這麼辣？難道是薯條裏的伏特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