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彎下腰，那把槍就被一隻高跟鞋踩住。
一截白生生的小腿近在眼前，部長大人面露無奈之色，緩緩直起身：“羅曼諾夫特工，你果然很厲害。”
娜塔莎隨手撿起地上的槍，重新走向辦公桌：“謝謝，不過現在你還想說什麼嗎？”
她雖然在走動，視線餘光卻在關注着皮爾斯的一切，包括面部表情、眼神、肢體動作。
觀察結果並不算好。
身爲一個頂級特工，還是刺探情報專長的特工，她對大人物的瞭解比一般特工強太多。
皮爾斯此刻絕不是走投無路的樣子。
或許他有能力強裝鎮定，但這種可能性不高，有底牌纔是最合理的答案。
娜塔莎不覺得，皮爾斯這種老奸巨猾的人會只准備了行動隊員和胸針這兩手。
這實在是很常見的後手。
事實上，她沒有低估皮爾斯，但也略微高估了他。
皮爾斯也沒料到，此刻手下控制指揮室的行動失敗，而超級打手正在跟史蒂夫打得難捨難分。
這點錯誤，卻並不影響娜塔莎判斷的正確性。
二十多名行動隊員正在火速趕往這裏，這只是一張最簡單最直接的底牌。
不過皮爾斯現在必須再翻開另一張底牌，避免娜塔莎等下一槍崩了他。
他臉上冷笑：“哦？看來胸針對你沒用，不過……”
視線掃過躺下的三個理事，他不緊不慢地到：“殺掉他們並不難。”
娜塔莎燦然一笑，並不懷疑這點。
這三個理事的狀態，應該是被胸針發出的強烈電流，弄得暫時昏迷。
以九頭蛇的尿性，這個胸針肯定不會這麼小兒科。
除了制服功能外，怎麼也得有個秒殺功能。
不過娜塔莎並不在意：“那也你殺的，與我無關。”
現在的情況，她最多不殺皮爾斯，但給他腿上開幾個彈孔毫無壓力。
三位理事要是活下來，要是見到皮爾斯完好無損，恐怕纔會恨她。
如果他們死了，那早不用擔心三人有怨言。
她最少還救了一個霍莉理事，也算給世界安全理事會留下一根獨苗不是。
腦中飛快轉動間，娜塔莎來到辦公桌前，將槍放在手邊，再打開了虛擬光屏操作起來。
皮爾斯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光屏上。
看到她的操作，他面色古怪：“上傳神盾局的內部檔案，你確定要這樣幹？”
娜塔莎只用視線餘光留意着他，語氣平靜地到：“不行麼？”
皮爾斯：“你這樣，神盾局做的那些違法勾當也會舉世皆知，它會徹底毀滅。”
娜塔莎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神盾局留下來，也不過是你們這些九頭蛇的工具而已。現在，就讓九頭蛇跟它陪葬吧。”
皮爾斯的面色難看。
事實上，他倒不在乎什麼公開資料。
洞察計劃成功，神盾局的九頭蛇曝光與否都不重要。
而計劃失敗，他即便脫身也是一輩子改頭換面的命，神盾局垮不垮的對他影響也不大。
他心中不安的是娜塔莎的態度。
娜塔莎是擅長察言觀色的特工，皮爾斯一樣是個久經風浪的老狐狸。
可他是皮爾斯，九頭蛇的大頭目之一，世界安全理事會理事，神盾局前局長+代局長。
娜塔莎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外勤特工而已。
只要不是一出現就下殺手，完成斬首行動，她又哪兒來的信心跟他比底牌？
尼克弗瑞！皮爾斯腦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面色難看起來。
沒誰比他更清楚，尼克弗瑞有多難纏。
這是一個讓皮爾斯都後悔把局長位置交出去的怪物。
片刻後，皮爾斯的臉色更難看了。
前來救他的行動隊沒有出現，給他們發去的命令也沒有迴應。
第一張小牌，他輸了。
而三個理事這牌是保命威懾，不能隨意打出去。
皮爾斯必須再次先出牌，否則“抓賭”的“警方”就要來了。
他心中暗罵一聲：要不是最近九頭蛇在神盾局的人手損失很多，此刻自己這邊的人也不至於捉襟見肘。
特別是在武力上，不光精銳的行動隊損失了五十多人，昨晚更是連朗姆洛這個大隊長都死了。
好在，他的底牌並不止一張。
啓動了緊急救援的命令，他注意到娜塔莎居然開始想解開絕密級文檔，忍不住開口：“你打不開它的，它需要兩個a級授權。”
所謂a級授權，總部這裏只有兩人擁有：神盾局局長，安全理事會美國理事。
在幾天之前，這兩人還是尼克弗瑞和皮爾斯。
現在尼克弗瑞一死，權限自然取消，僅剩只有皮爾斯一人。
除非理事會再認命一個新局長，否則這些文檔只能鎖死在資料庫。
娜塔莎只是隨意瞥了他一眼：“你的時間不多了。”
說着，她說了句：“你不是說能幫忙嗎？現在進來吧。”
皮爾斯下意識左右四顧，剛纔娜塔莎的話明顯不是對他說的。
很快，門口走進來一個穿着行動隊作戰服，臉上還帶了個黑頭套的傢伙。
進來的是二級分身。
指揮室那邊有一級分身，二級分身當然要來圍觀一下皮爾斯。
這是對一個九頭蛇巨頭的基本尊重，跟什麼經驗積分一點關係沒有。
娜塔莎爲什麼那麼淡定？
因爲這個名叫“無名”的傢伙，就是大佬中介，託尼作保的最強底牌。
她所需要付出的，只是等價交換而已。
代價可以事後再付出，現在她卻有足夠的信心。
之前她就是問過無名，纔開始解密的。
路克沒急着去圍觀皮爾斯，而是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娜塔莎：“你用這個。”
他自己站到了她側面兩米外，兩人剛好對準虛擬光屏的兩個解密窗口。
娜塔莎將盒子打開，發現是一隻冷鮮保存的眼球，順手就放到解密窗口。
“檢測到a級權限，尼古拉斯-j-弗瑞。”
娜塔莎和皮爾斯都是滿臉驚悚地看向路克：這傢伙，把那獨眼龍變成沒眼龍了？
路克卻淡定地將自己的右眼湊到解密窗口。
“檢測到a級權限，亞歷山大-g-皮爾斯。a級權限確認，加密解鎖，保密協議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