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問道仙塵 >第261章 對峙
    雷天知道了宋千去過熨谷,那便說明簡薇泄露了風聲。

    至於會不會是許意然,則沒有可能。

    雖然雷天誤會宋千會對許意然有利,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做不利與宋千合作的事。

    至於閔風,這傢伙跟雷天一定不是一夥的。否則,閔風不會在這個時候煽風點火,唯恐雷天的麻煩不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凡人中的格言,在修仙者的世界一樣適用。

    面對閔風的問題,宋千沒有回答,而是側目了閔風一眼,臉色不悅的冷冷道:“哦~?聽閔道友的意思,是要拿雷道友來質問在下了?”

    閔風一愣,笑道:“童道友說笑了,在下絕無質問的意思,只是受託罷了。當然了,童道友不願說,在下也不會強求,很多事,大家心領神會就行了。只不過雷道友那邊,童道友最好還是親自去解釋一下的好。”

    童秋雖然圓滑,但臉皮薄,面對閔風的一再挑唆,宋千自是故作惱羞成怒,冷哼一聲,便朝着城外甩袖而去。

    不過,讓閔風不知道的是,宋千轉身後不久,他的嘴角便微微上揚起來。

    宋千的真實身份,除了簡薇與許意然,知道人並不多。

    雖然簡薇將宋千的真實身份透露給了一些相關人,但宋千於雷天閔風這等人物來說,根本入不了法眼,因此,宋千有理由相信,那些相關人中不會有閔風的存在。

    然而,就在剛纔宋千惱羞成怒時,閔風的眼神中卻透着一絲嘲弄。

    不過,這種嘲弄不僅僅是輕蔑,更夾雜着洞察一切的自信。

    閔風爲什麼自信?這很有意思。

    是他自持境界高於宋千嗎?或許有,但不是主要。

    宋千並沒有給閔風好顏色,而閔風卻一點也不爲宋千沒有乖乖就範而感到憤怒,是爲什麼呢?

    答案只有一個,這位風仙根的佼佼者對宋千瞭如指掌。他知道宋千是在故意假扮童秋,也很清楚童秋的脾氣,更是爲他洞曉先機而從容不迫。

    那麼……閔風與誰站在一起,便呼之欲出了,能這麼快對宋千洞悉一切的,除了簡薇、李魏,還會有何人?

    ……

    欣水城的凡人原本是可以遊覽燈泉潭的,不過,隨着忽家的崛起,欣水城的城守爲了討好忽家,便將那個地方劃爲了忽家的私家領地。

    當然了,對城守的殷勤,忽家到沒有呈現出霸道的姿態,仍然允許凡人前往燈泉潭。

    不過,忽家的話雖如此,城守可沒有當真,表面上不禁止凡人進入那裏,但實際上卻加強了燈泉潭的防衛,對來往的凡人進行嚴格盤問,一旦稍有可疑便抓進大牢伺候起來。

    爲官之道,在於察言觀色,更在於撩撥人心。很多時候,上峯可以推辭,但下屬不能不阿諛,否則,便是不敬。拿捏一定要到位。

    於是,久而久之,除了巡邏的欣水城武士,燈泉潭也就沒有了凡人的身影。

    燈泉潭不是很大,只有不到百丈,但負責巡邏的武士卻有兩隊,每隊十人,個個全副鎧甲。日復一日,十多年來從不間斷。

    此時此刻,一隊武士剛來到燈泉潭東面的界碑前,便看到一墨色長袍的男子從遠而來,頓時,個個肅然起來。

    爲首的黝黑武士連忙從腰間取下一塊灰色令牌。

    灰色令牌很粗糙,彷彿就是普通的石頭,不過,當墨袍男子靠近時,令牌便彷彿打磨了一般,變得光滑起來。

    黝黑武士臉色一變,下馬跪道:“小的劉大恭迎仙師。”話音落下,他身後早已跟着下跪的武士也大聲呼道:“恭迎仙師。”

    墨袍男子便是宋千了,他沒有理會這些凡人,只看了一下黝黑武士手中的令牌。

    在修仙界,有一種名叫應仙石的石頭,只要附近有法力波動,便會變得光滑,雖然沒什麼用,但對凡人來說,用來分辨修仙者卻是很好,關鍵時候,卻是能起到大作用。

    只不過,應仙石與當初宋千在章家後山山洞中得到的那些子虛石一樣非常稀少,即便是修仙者,擁有者也不多。由此可見,欣水城城守是花了多大的力氣去討好忽家了。

    當然了,以忽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城守討好的如此下本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見宋千沒有說話,黝黑武士陪笑道:“小的就不打擾仙師了。”說着,一揮手,就帶着手下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旁。

    因爲忽家的關係,燈泉潭被打理的很好,廊軒亭榭錯落有致,花草樹木,繁盛茂密。在穿過了一條有精美青石雕刻而成的石牆後,一形如盞燈的水柱便呈現在了宋千的面前。

    而在一旁的石欄邊,斜靠着正在鬥魚的許意然。她穿着她最愛的碎花袍裙,挽着飛仙髮髻,在水霧的繚繞下,猶如卷中美人一般,讓人迷醉。

    這一刻,餘梅的樣子便忽然從宋千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餘梅是江落華,但江落華的本來面目是怎樣的,宋千並不知道。但他知道,她是個爲了目的可以忍受並放棄一切的女人。只不過,宋千還是從江落華前夜的那一番話中感受到了即便這個女人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理智,也難以摒除她心中的雜念。

    畢竟,人不是神,修仙者亦是如此。

    宋千亦是如此。

    或許,只有無論何時都心無雜念的那一刻,纔算真正的超脫。

    許意然已經轉過身,朝着宋千盈盈而來。這一刻,落霞可嘆卻不及風華翩翩。

    “你來啦。”

    熨谷之後,許意然縱然在表面上還是那麼請勿靠近,但內在的微妙變化卻讓宋千感受了她的某種悸動。

    很多時候,承擔還是放棄這種舉棋不定的猶豫,只能讓人心重如山。不過,又有很多時候,一旦決定,即便草率也會讓人如釋負重,甚至會放開胸懷去爲自己的選擇全力以赴。

    這一刻,宋千很想知道眼前的這位美人是否就還是那個江落華。這是一種美妙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亦是危險的。

    不過,對宋千來說,這是一種對峙,是他與自己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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