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們對宋千評頭論足時,雷天再次衝着宋千笑道:“童道友,雷某很期待你的回答。不過,雷某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呵呵。”
蘇衛神色一動,擡頭看向宋千,目光微微閃動。雷天的這句話,顯然是在威脅宋千。他聽到了一些關於熨谷的風聲,或許,雷天的威脅中,還夾雜着其他什麼意思。在關係的交鋒中,任何一方都容易暴露破綻。所以,對他來說,他樂於見到雷天與宋千交惡。他要做的,只是保持距離靜靜觀察,找出那些破綻,併爲之己用。
雷天身爲雷聖門的大弟子,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口吻與宋千對話,是再正常不過了的。因此,周圍之人並沒又太多意外,要麼幸災樂禍,要麼無動於衷。
與衆人這種心思相配合的,是宋千尷尬的表情。他沒說什麼,只微動身體恭敬施禮。不過,讓衆人不知道的是,宋千從雷天的這句話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那就是雷天已經知道了熨谷中跟蹤他的人不是宋千,對當下的流言,他不會相信。而且,很有可能,雷天還知道的更具體。
這說明什麼?
雷天在忌諱什麼?還是打算好好利用一下熨谷流言?
宋千不知雷天的具體想法,沒有多做推敲,於是,他頓了頓便道:“在下本不知該如何回答,但聽了孟道友剛纔一番話,心裏倒有了一些愚見。”
這般將功勞引向孟侑,孟侑自然點頭。不過,孟侑旁邊的苗夜可不爽了,忍不住又盯了孟侑一眼。
宋千頓了頓,接着道:“在下雖不明白雷道友具體在疑惑什麼,但根源應該在智道友的仙根上。”
雷天沒有否認,而是皺眉道:“童道友的意思……?”
宋千道:“其實很簡單,遊道友的仙根剋制了智道友的仙根。”
“剋制?不對吧?仙根五行剋制怎麼可能發生在他們兩人身上。”宋千話音剛落,不遠處某個修仙者就嚷嚷了一句。
仙根五行相剋是修仙者都知道的事情,但也的確如這位嚷嚷者所說的那樣,仙根五行剋制指的是同一仙根內的情況。比如,具有火水兩種五行的仙根,就是相剋仙根。同樣的,也可能存在相生仙根。
不過,仙根五行相生相剋這種情況非常非常少,即便偶爾出現,爲了避免諸多麻煩,也都選擇其中最優五行進行修煉。
那麼,仙根相剋這種情況就不能發生在修仙者之間嗎?
其實是可能的。只不過,需附帶其他條件。
很快,一些修仙者也附和起來。不僅如此,雷天笑了笑也道:“雷某可從未聽說過一人的仙根還能剋制其他人的仙根。呵呵。”
苗夜緊隨嘲笑道:“這位司品宗的童什麼道友,不會是以爲仙根剋制是發生在修仙者之間吧?那就太可笑了。”說着,就得意的看了孟侑一眼。
孟侑沒有接苗夜的話,只皺眉道:“智秋道友是火仙根,遊道友是金仙根。火不被金克,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想必童道友是另有其意了。”
這兩個女人沒什麼變化。倒是閔風看得津津有味,顯然是對宋千這邊的事情很感興趣。
宋千沒有理會苗夜與其他人的嘲笑,而是衝着雷天繼續道:“早年時,在下曾有過一番際遇,聽到過一些傳說。方纔孟道友說到《厲陽決》時,在下才想起那個傳說與《厲陽決》有關。”
“哦。居然還有傳說?雷某越來越有興趣了。”雷天笑着說了一句,便看向許意然。
許意然笑道:“我與童道友相識已久,知他雖行事低調,閱歷卻不淺。他這麼說,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傳說呢?”說着,便看了宋千一眼。
這個時候,彙集在宋千這邊的目光越來越多,有些修仙者更是起身湊了過來。
宋千回許意然道:“是關於上古之事的。據說上古時,有個修仙流派以血之道修煉血脈,鬥法時,以血脈壓制克敵制勝。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消失了。而《厲陽決》可能就與血之道有關。”
“血之道?雷某從未聽聞過。不過,如果童道友說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說,遊道友剛纔對智道友施展了血脈壓制?”雷天皺眉,宋千稍一停頓他就忍不住問道。
宋千搖頭道:“倒不是。”
苗夜目光一閃,“童秋,耍我們呢?剛纔不是說《厲陽決》與血之道有關嗎?怎麼又說不是血脈壓制?”
宋千神色如常,沒有理會苗夜,只不過讓大家失望的,是他說了這麼一句:“在下只是道聽途說,妄言只會惹禍上身,還是不說的好。”
雷天一愣,似乎沒料到宋千會戛然而止,只搖頭笑了笑,彷彿是看在許意然的面子上纔沒有生氣。
而周圍的修仙者可沒什麼面子給,一些嘲笑聲便不絕於耳起來,什麼“故弄玄虛”啊、“浪費時間”啊都還是好的,苗夜直接放聲冷喝了一聲“慫貨”。
而許意然呢,對這些嘲笑聲也不在意,只瞅了雷天一眼,便掩口笑道:“雷道友是人品絕佳之人,童道友無需太過顧慮。當然了,爲了不必要的麻煩,童道友不妨與雷道友密語一下。”
宋千故作舉棋不定之色,其實心裏卻很滿意。
他挑起大家的胃口,再擺出一副爲難的樣子,只是做給孟侑看的,“你看,我很爲難,說出來就會得罪人啊。”
而讓他滿意的,是許意然的上道。此女的確聰慧,不僅一下子就把握住了宋千的意圖,更是順勢搭臺。
如此心機的女人,難怪能成爲天心閣妙渺的徒弟了。只不過,如果將來有一天,這個女人威脅到他時,該如何置她於死地呢?
就在衆人或失望或不滿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公子心生殺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