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
一位雍容高雅的白衣女子降落在玉溪峯,神識再次探查了一番,眉頭微皺。
“宮娥何在?”
話音落下,七位宮娥一路小跑來到白衣女子面前,跪倒在地,恭敬行禮。
“奴婢見過幽妃娘娘!”
幽妃不悅道:“二殿下呢?”
輕畫回答道:“回娘娘的話,二殿下隨南宮大人一起……去十萬大山歷練了。”
“胡鬧!”
幽妃隨即大怒。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七位俊俏的宮娥不知平日間溫和無比的幽妃爲何會發這般大的脾氣,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頭磕得像小雞啄米似的。
等膽大的輕顏趁磕頭的空擋偷瞄一眼時,眼前又哪裏還有幽妃的蹤跡。
幽妃在吐出兩字後就悠然轉身,白色衣裙在虛空一飄,人便已經消失在了玉溪峯。
她站在皇都燈殿內,看到秦凡那盞熄滅的命燈,身體微微顫抖,心沉到了極點。
“怎麼回事?”
幽妃聲音都有點顫抖,但那股冰冷的意味卻充斥着整座大殿。
“皇兒出事了。”
身後響起一聲悲嘆,秦政在她身後顯現,面如死灰,鬢角都染上了一層霜白,顯得無比蒼老。
“誰幹的!”
幽妃的眉頭皺了皺。
“昊天。”
“哦。”
幽妃淡淡地吐出一個字,一股無名風起,人就消失不見。
秦政隨意坐在地上,盯着那盞熄滅的命燈,一臉落寞。
半個時辰後,幽妃回來了,白色裙襬上隱約可見些許灰塵。
“剛去哪裏了?”
幽妃惡狠狠說道:“剛去把冀州所有寺廟的神像都給砸了,明天我還要挨個挨個將九州寺廟都砸個遍。”
秦政苦澀道:“有什麼用呢。”
“他天庭敢害我孩子,我就敢斷了他們在九州的香火!要是能下來一兩個神阻止我就更好了,我趁機殺他幾個,爲凡兒報仇……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幽妃忽然痛哭,人死不能復生,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
“……別哭了。”
秦政心絃深處再次被觸動,伸手撫摸幽妃的臉頰。
“別碰我!”
幽妃一把揮開秦政的手,盯着秦政一臉不善:“爲何讓凡兒去十萬大山!”
秦政滿臉痛苦:“凡兒想出去闖蕩一番,當初我算到他去十萬大山是大吉之兆,有大機緣等着他,而且還給了他玉佩防身,我沒想到天庭會安排天神下界……”
幽妃聽完秦政的講述之後,沉默了良久,突然大聲呵斥:“真是愚蠢至極!被昊天算計成這樣也就算了,現如今還將自己的兒子給搭進去了,我真懷疑你腦袋是不是被驢給踢了!”
說完一腳踢了過去,秦政不躲不避,腦袋被踢了個正着,眼睛卻一直盯着秦凡的命燈,睜得老大。
“你是用腳算的吧,人都沒了,你跟我說是大吉之兆?!”
“就算是十萬大山真有凡兒的機緣,你這個當父親的也應該親自去取回來交給凡兒,而不是讓凡兒去冒險!”
“你給我說話啊,你個窩囊廢!”
“愛妃,你看!”
秦政躺在地上,伸出顫抖的右手指了指。
“愛你媽個妃啊……咦……這是怎麼回事!”
幽妃本來怒不可遏,順着秦政指着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即一臉震驚。
秦凡的那盞命燈亮了!
秦政鬢角瞬間恢復了黑色,整個人也精神了起來,從地上跳起。
“愛妃,凡兒的命燈亮了!”
幽妃又驚又喜:“……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秦政思索片刻,恍然大悟,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知道了,是機緣,絕對是這樣的。”
幽妃急不可耐:“說清楚點!”
秦政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凡兒在十萬大山的機緣應該是要他死後才能獲得,然後獲得機緣的同時,也就藉此復活了,絕對是這樣的!”
幽妃眼睛一亮:“我去十萬大山看看!”
“還是別去吧。”
秦政連忙制止,“愛妃,凡兒已經長大了,就讓他獨自面對這一切吧。”
又掐手替秦凡卜了一卦,笑了笑:“時機成熟,他會自己回來的。”
“你這卦不準,我去找國師去!”
幽妃帶着滿臉笑容破門而出,秦政也獨自一人盯着秦政的命燈傻笑。
……
十萬大山
秦凡的屍體懸在高空中,在聖心濃郁生機的沖刷下,胸膛被貫穿的那個大洞以肉身可見的速度癒合。
而那滔天血氣和濃郁生機也在不斷浸染着秦凡的周身內外,強化着他的身軀和五臟六腑。
血氣所過之處,封禁秦凡周身穴位的赤色光膜紛紛破碎,化爲一道道紅色絮狀物體融入體內消失不見。
心臟劇烈跳動,原本停止運作的血液再次流淌了起來,聖心與身體完美融合,在不斷改善秦凡的體質。
一股蓬勃的生機在他體內出現,然後快速蔓延向他的四肢百脈,血肉和五臟六腑以及骨骼都變得晶瑩無比,無塵無垢,肌膚也閃爍晶瑩的光澤。
白狼端坐在地,一直留意着秦凡,他知道秦凡此刻正在脫胎換骨。
而當脫胎換骨完成之時,就是秦凡甦醒的時候!
不知過了多久。
秦凡剎那間覺得,自己似乎長期陷於沉睡之中,現在終要清醒過來了。
“鈴!”
一陣清脆的鈴聲在耳畔響起,讓秦凡眼前漸漸生出亮光,很快要捅破一層窗櫺紙,將看到外面的世界。
……
“醒了!”
耳畔傳來驚呼聲,鼻端充斥着難聞的味道,秦凡漸漸睜開眼,有些朦朧,隱約可見天花板很白。
“這是哪裏?”
稍微恍惚與短暫的迷茫後,耳邊再次傳來驚呼聲。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過來了!”
緊接着又聽到一聲開門聲和一陣腳步聲,那道驚呼聲又在耳邊響起。
“醫生,你快過來看看,他醒過來了!”
一個白大褂走了過來,翻了翻他的眼皮,看了看一下他的口腔,又仔細檢查了下身體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