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細細的嗅,慢慢的聞,慢慢起身,饞蟲迅速被勾起,終於忍不住了。
只見溪邊白光一閃,秦凡只覺得一陣風襲來,手中的握着的依舊是一大把竹籤,可上面的肉串卻都不見了。
“我靠老子調料都沒放”
秦凡目瞪口呆。
“狼兄,我和你說,烤肉是有技巧的,不能烤不熟,也不能烤太老,掌握時間很重要,你看這樣就可以吃了我靠慢點喫行不行能不能給老子留點”
秦凡惱羞成怒。
“大家都是文明人,注意你的喫相”
秦凡好言相勸。
“你大爺的,老子不幹了”
秦凡終於罷工了,對着被肉串塞得嘴都合不攏的白狼破口大罵。
烤了一整天,肚子也餓了一整天,梅花鹿都用了兩頭,他連一口烤串都沒喫到,這是人過的日子
在一陣叫罵聲中,夜色漸漸淹沒了太陽的足跡,深沉的夜幕逐漸下沉,自山脈的背影后面,一輪明月升起。
十萬大山各大山峯中,不同種類的精怪和妖獸正窸窸窣窣的往山頂上跑。
此刻沒有天敵之分,亦無等級之見,一頭雞精和一頭黃鼠狼精齊頭並進,幾頭妖獸和幾頭精怪並駕齊驅。
今晚妖族之間沒有自相殘殺,有的只是對那輪明月無私奉獻的感恩。
到達山頂後,衆妖獸精怪皆屏息凝神,等待着子時明月高懸時刻的到來,然後接受月潮之力的洗禮。
今晚,不知道有多少精怪能蛻變成妖獸,也不知道有多少妖獸能化形成妖將。
而白狼在秦凡一路罵罵咧咧的陪同下也開始朝目的地出發。
六十年一次的月潮之夜,是月華之力最濃郁的時候,也是隻有妖族能得到的機緣。
妖獸化形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一步,就是要接引精純之氣入體。
而妖獸化形所需的精純之氣,也唯有月潮之夜當晚纔會隨同月華之力一起降臨。
月潮之夜,是月亮引力最強的時候,屆時,濃郁到極致的月華之力在月亮表面不斷凝聚,卻由於引力的作用遲遲不能降落。
濃郁的月華之力在月亮表面流淌,晃動着水波似的光澤,如同漲潮一般,實質化的月華之力越聚越多。
待子時明月高懸的時候,月亮的引力驟減,濃郁到極致的月華之力就會鋪天蓋地地蔓延開來,如春雨般降臨人間。
“真像個荷包蛋啊”
秦凡一邊趕路,一邊擡頭,只見空中那輪被濃郁月華包裹着的明月中,水波盪漾,要是被月華包裹的明月染成金色的話,這等奇景還真和他前世的煎荷包蛋差不多。
與此同時,滯留在十萬大山最外圍上空的皇都戰艦上,王翦微微擡起了頭,他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異樣。
子時還沒到,但山間的天地靈氣已經因此而劇烈地激盪起來,王翦甚至都能感到一股股靈力狂風在耳邊呼嘯。
心道:“不愧是六十年一遇的天地異相,此刻天地間靈力充沛的程度,竟不亞於皇都的靈峯,在這等環境下修行的話肯定事半功倍。”
“月潮之夜的月華,對天下妖族來講,可真是無價之寶啊”
“昔日妖族主宰天上地下,也是不無道理的。”
十萬大山。
主峯蒔良嶺。
妖族上下兩百餘名妖將妖帥分佈山峯四處,就算他們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卻大多數還是有些不自在。
“媽的,怎麼感覺今晚的靈力狂風涼颼颼的,和六十年前的不一樣啊”
鷹空隱藏在一顆參天大樹上,額頭上冷汗直冒,坐立難安。
不遠處,一直蹲在灌木叢中的豺博開口道:“都一樣,感到不舒服很正常,就算再怎麼無所畏懼,得知自己今晚必死無疑,多少會有點害怕的。”
“嘿,我知道,不然我早就鑽老鼠洞了,只是等死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我現在渾身發涼,都已經起一身雞皮疙瘩了。”
“唉唉唉,再提老鼠洞這三字小心我翻臉啊。”
原本筆挺躺在一個土坑裏面的鼠三多猛然睜開了雙眼,蹭的一聲跳了起來,對着那位妖帥叫囂道。
“我靠,你這坑是什麼時候挖的”
鷹空瞠目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剛纔,我千挑萬選才選了這麼個風水寶地。”
鼠三多重新躺回坑底,隨手抓了幾把泥土撒在自己身上,滿意地閉上了雙眼,“這將是我的葬身之所。”
豺博冷笑一聲:“瞎講究,真打起來話,肯定死得渣都不剩了,你挖個坑就個屁用。”
“你懂個屁,知道什麼叫衣冠冢不,我帶了衣服過來的”
鼠三多眼睛都懶得張開,胡亂踢了幾下腳邊那一身殘破不堪的盔甲。
“我靠,鼠三多你真是喪心病狂啊”不知何時,豺博來到了坑前,瞪大着眼睛:“你個不孝子,竟然把鼠王的盔甲都偷來了”
“你懂個屁,拿自家東西能叫偷麼,反正等會他也死得渣都不剩了,還不如留給我,說不定還能流傳百世。”
“那你也幫我刨個坑”
“滾蛋,要刨自己刨去,還有自己找個地方,我可不想和你葬在一塊,免得亂了我的風水。”
“看把你能耐的,老子逗你玩的好不”
言罷,豺博擡起頭,望着那似水波盪漾般的明月,內心感慨了一聲:“好美啊,可惜以後就看不到了。”
與此同時,在蒔良嶺頂,衆妖王都擡頭望着那輪不斷變化的明月,神色淡定自若,彷彿勝券在握一般,但內心卻都狂躁不安。
鱷天再次整個計劃在腦海中過一遍後,開口問道:“老大,你確定天庭今晚會出手”
“說實話,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中年壯漢淡然而立,望着上那輪圓月:“千年前我族大敗,在我們都銷聲匿跡的情況下,你們還能存活至今,除了是玉龍山上那位在庇護外,更重要的是你們難成氣候,對天庭構不成威脅。”
頓了頓,中年壯漢又說道:“這次白狼化形,雖然是振興我妖族千載難逢的機會,但對天上來講,又何嘗不是將我族復興的希望扼殺在搖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