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第一太子 >第六百二十章 師至
    朱標開了個頭,其餘人也就自然的參與進來了,畢竟都想再讓太子殿下印象深刻些,讀書人麼,都有平步青雲宰輔天下的理想抱負。

    黎耀好奇道:“只是不知那馬生是何許人也,莫不是我等的小師弟?”

    黎耀出身寒門,其家顯赫於宋,現在已經衰落了,能拜入宋濂門下已經是拼盡家底最後一搏,其人雖有些浮躁,但學業功課還是不錯的,只是家道敗落消息難免有些閉塞。

    陳柏出身名門望族交友廣泛,自然早就打聽好了,瞄了一眼朱標,見太子殿下不準備開口就接話道:“師兄有所不知,那馬生即爲東陽馬大同公十八世孫,名爲從政字均濟,相傳賦性明敏,立品剛方,現任八品承事郎、東昌棠縣令。”

    這些朱標自然早就清楚了,馬從政其實年紀不小了,早已年過三旬,當然這對年過花甲的宋老夫子來說還只是晚輩小生。

    不得不說此人運氣極好,就如汪倫一般,可憑一篇詩詞文章名留青史,這是多少士子前仆後繼夢寐以求的美事啊。

    不過據朱標瞭解,此人爲官立身還算是清廉正直,只是政務處理的不是太好,縣裏諸事多被縣吏把控,只能說又是個做學問的人才。

    朱標準備過段時間將他調到國子監去教書,隨着科舉停罷國子監擴招學員,教諭先生已經不夠用了,本就是有打算從基層調上來一批官員的。

    車駕輕微搖晃,渾厚低沉的鼓樂之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不時還有清脆的鞭鳴之聲炸響,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遠處的欣然議論之聲,估計許多百姓正在遠處瞧着熱鬧,積攢往後可以吹噓的談資呢。

    京城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百姓們也是過的最好的一批,五年辛勤耕耘總是有些成效的,勃勃生機醞釀四散,天下大治之勢有目共睹。

    別看如今江南鬧的沸沸揚揚,其實只是書生士子的事情,朝廷肅清貪腐也只是針對官吏士紳階層,對尋常百姓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有也只會是好的方面。

    這也是他們父子的底線,怎麼鬧都可以,但不能耽擱天下民生的恢復,不能耽擱國力強盛,否則可就要以皇權掀桌子重新洗牌了,到那時候受損最嚴重的是誰不言而喻。

    其實從江南能有如此聲勢也可得知南方恢復的很不錯,能讀書從學的人越來越多了,這是好事,治理天下民生終歸需要有學識有文化的人,這是定律。

    唯一需要憂慮的就是北方了,尤其是燕雲十六州那邊的州府,脫離中原太久,胡風盛行學風萎靡頹廢,到如今廟堂之上北方出身的官員都不足三成,這也是老朱要親自北巡的主要原因之一。

    朝廷前段時間下令施行的南人官北北人官南也是因此,但這不是長久之計,裏面問題矛盾很多,南方官員們也是抱怨不斷,只不過是皇帝以絕對權威暫時壓下去了而已。

    鄉黨情節在如今這個時代是很深厚濃郁的,這種情況如果不加以改善,那麼北人往後很難再出頭了,這於朝局很不利,大明是天下人的而不是僅有南方這半壁江山的。

    朱標將目光投向眼前的一羣人,宋濂門下也幾乎都是南方士子,等老夫子安歇幾日後還是得請他在北方學子中挑選一批收入門下,朱標也好加以培養。

    很快儀駕出了城門,一直到城外十里處的一座迎賢亭,這是工部於洪武元年敕造的,錢唐等人入京面聖前都是在此被禮部官員迎接。

    亭閣飛樑跨虯,嘉樹左右並列,林叢怪石,池涵清泉,岸入芳草,垂可釣,舟可泛,雅緻清新,士人皆以在此受迎入朝爲耀。

    兵馬司指揮使張威恭請朱標入亭內歇息,老朱派來的禮部官員也在一旁等候,朱標親迎是爲人弟子應有之道,老朱另派官員迎接則是表示對自己這個老臣的尊重恩遇。

    宋濂畢竟是在至正二十年就追隨輔佐的從龍老臣,那時候離開國都還有八年,陳友諒張士誠都還尚在且風頭不可一世,那時局之下宋濂投效可帶來了不少可用的人才。

    更別提老朱還得感念宋濂教授朱標的恩德,自己多年征戰在外,兒子依舊成長的如此不凡,除了誇讚其天資聰穎之外,也不得不念良師傳道授業解惑的功勞苦勞。

    不僅是老朱的人,朱標入亭後還看見了坤寧宮的掌事女官正提着兩盒食籃等候,估計裏面是熱騰騰的酒菜了。

    朱標不得不說自己孃親心細,老夫子一把年紀,因爲魏觀案不得不盡快趕赴京城,車馬勞頓必定心身俱疲,這時候多大的迎接陣仗都不如熱乎的酒菜貼心暖胃啊。

    除了他們外,遠處還有一大羣士子書生,宋濂文壇泰斗領袖的名望可不是開玩笑的,不知有多少年輕士子將老夫子奉爲至賢。

    如此陣仗等候了半個多時辰,終於遙遙可見一輛與朱標同制的馬車馳來,正是去年老夫子回鄉時朱標所贈的太子御駕。

    “先生來了,入仕以來多年未能在先生身前侍奉,真枉爲人也!”

    “夫子已過花甲之年,正是吾等尊師盡孝之時。”

    …………

    朱標起身出亭迎去,身後那些師兄弟們所說他也沒當回事兒,不管他們是真心如此,還是隻想在他面前討個好印象都無所謂,看人要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朱標一動其餘人也就自然的跟上了,浩浩蕩蕩一大羣人,隔着挺遠宋濂的車駕就停下來,老夫子被人攙扶下來,鬢髮已蒼蒼矣。

    縱是朱標也是忍不住心頭一酸,年幼時被困於府內,說實話宋濂這個先生陪伴他的時間甚至要比老朱都要多上不少,琴棋書畫禮樂詩詞文章經義都是老夫子細心傳授。

    更別提還有許多文章經義之外的東西,作爲能憑己身才學就可名留青史的大儒,宋濂傳授給朱標東西遠遠不止於那些,朱標現如今做什麼都得心應手,也是多虧了宋濂的苦心教導。

    前世記憶自然重要,但若無宋濂終不過是鏡花水月如浮萍一般,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需求,並不是超前就一定是對的,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甚至更多那就是瘋子,難得善終。

    朱標加快步伐迎了上去,離着還有五步的時候就要躬身下拜,可宋老夫子顯然早有準備,提前下拜鄭重行禮:“老臣宋濂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天地君親師,君在親師前,宋濂自不會逾矩,朱標趕忙上前彎腰扶起老夫子:“多時未見,該是弟子向夫子行禮問安的,怎可先受夫子大禮。”

    宋濂笑着被朱標扶起:“君臣大義爲先,爲人臣者,自該是先向儲君行禮的。”

    “那弟子也該盡爲人弟子的本分纔是。”

    扶老夫子起身後,朱標後退幾步領着其餘師兄弟恭敬的向宋濂行禮,老夫子這時候並沒有再推辭不受,許多人看着呢,而且傳出去也是一樁美談,尊師重道總不會有錯,於太子的名望有大益處。

    宋濂這一路趕來,再如何推辭也是見了不少人,江南的事情鬧的如此之大,對皇帝對太子的風言風語也是不斷,縱然沒人敢在宋濂面前明說什麼,但老夫子怎麼可能看不清他們話裏話外隱藏的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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