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第一太子 >第七百七十八章 船塢
    得了厚賞的各家都極爲歡喜,不僅是因爲得了賞賜,更多的是藉此有了溝通的橋樑,原先雖說名義上是屬東宮,可一直都是靠陳家來傳達東宮諭令,難免覺着有些隔閡。

    朱標又點了幾家子弟往國子監,現如今國子監的名額可是珍貴至極,家中重點培養的子弟自然是都已經送過去了,可次些的也是家族血脈,能博個出身當然是再好不過。

    再然後就是見了幾位有德宿老及士林名士,這人數比朱標預想中少很多,但也在常理之中,畢竟前有江南案牽扯甚廣,有些恐怕也是不敢來見他了。

    午宴膳食可謂山珍海錯棄藩籬,烹犢羊羔如折葵,精細至極令人回味,席間還有不少江南士子吟詩作賦,朱標不吝賞賜,無論是御製的文房四包還是入學國子監的名額。

    他臨行前國子監便又開始新一輪的擴建了,有了屋舍自也需要生員,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現如今南方士子文氣學識都要強於其他地方。

    雲貴遼東克定,朝廷官吏如此緊缺,也就顧不上南北平衡了,如此,他自是不用吝嗇國子監的名額,趁着還值錢送出去正得其時。

    酒酣耳熱朱標自回去歇息,難得佳期盛宴其餘人還在繼續,估摸着直接會連上晚宴一起,當然,官場中人是與朱標一起退的,再怎麼猖狂也不敢這時候沉迷歡歌不顧政務。

    行至後院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小橋流水扦插其中,風過竹林除喧囂,移步換景各不相同,怪不得張家敢邀他們夫妻入住此間。

    入寢屋裏,朱標恍若以爲自己還在宮中,實在是屋內擺設太熟悉了,聞着熟悉的薰香入內,太子妃緊隨其後而來,她也是剛剛從與衆命婦夫人小姐們的酒宴中退出來。

    看着恍若神妃天后般的妻子笑道:“不虛此行吧?”

    常洛華挽着笑貼靠過去道:“怪不得殿下總想出巡。”

    不僅是這一路遊玩的樂趣,也不是杭州致美的風景,而是離開京城離開皇宮後,自然會有一種久在樊籠裏,復得返自然的大歡喜在。

    而且在此處,上無帝后下無御史,中間能站着且有資格委婉勸告幾句的也僅有一個江陰候及夫人,而且層次差的也有些大,如此實在是很難不開心。

    朱標憐愛的摸了摸自家太子妃的墨發,知道她在宮裏尊貴固然尊貴,可言行舉措收到的束縛也很大,尤其是在她生下皇孫,且其父開平王歸京掌京營大權後。

    自古史書上外戚勢大幹預政世甚至篡權奪位的例子都很多,所以朝中上下都用極爲苛刻的目光和要求審視着太子妃,生怕她不賢或是權欲太盛,導致皇室生亂。

    “明日起本宮就要去船廠巡視,你就在城中好好遊玩吧。”

    不等她應話就又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驕縱任性些也無妨,儘管吩咐下面的人去辦,難得出來一趟。”

    這也是他的心裏話,難得出來一趟,難不成還就拘在這座小院中,那與留在宮中能有多大區別,何況他們既然分開,縱是有刺客也不至於特意行刺太子妃。

    太子妃尊貴是因爲太子,有太子即可有無數的太子妃,真若是與朱家有血仇,想要顛覆大明江山的,也只會傾力殺朱標,而非殺一個女人。

    若真是有人刺殺常洛華,那麼必是有人盯上了太子妃之位,但宮中的規矩,太子妃遇害身亡,後宮妃嬪皆有嫌疑,且不論如何查證,起碼她們現已入宮這些,是絕不能扶正的。

    所以再蠢的人也不會冒着誅九族的風險來徒爲她人作嫁衣裳,何況有金吾衛和地方精銳的護駕,真不知何等勢力才能在此城中殺害大明未來的中宮皇后。

    夫妻倆說了一會兒貼心話便上榻歇下了,幾日的舟車勞頓加上酒足飯飽,睡意來的很快,年輕的身體使疲勞恢復的很快,但也導致一覺睡覺便又覺得腹中空空,好在外面酒宴還在繼續,正好過去繼續喫喝受用。

    ……………

    第二日一早,朱標就在章存道和吳良的護送下到了杭州城外最大的造船廠,屬官辦,這幾年間從未停工,造船頗多。

    不過與龍江造船廠和清江船廠的造船量相比就不大了,但這裏卻是造船研發的實驗地,大明最優秀最先進的造船工匠們都匯聚於此地。

    其中不少都是這兩年江陰候搜籠過來的,還有靖海候從南洋找尋的船匠,甚至連東瀛船匠都有,合匯衆之所長。

    沒有女眷自不用在乘車駕,一行人馳騁而去,當然也不算馳騁,主要是他們也不讓朱標騎馬跑多快,再善乘騎的也難免馬有失蹄的時候。

    不過再怎麼樣也比車駕更快些,很快就到了船廠,烏泱泱一大羣人在船廠前等候,吳良打馬上前揮散了他們,只留下二十幾個負責的官員及大匠。

    這幾位匠人也不能說是匠人了,他們身上都掛着工部的官職,是正經兒的朝廷命官,這也是朱標特意提拔的,否則光是錢糧賞賜對這些老匠人而言不算什麼,手藝在身掙份養家餬口的錢還真沒什麼難度。

    就是對待工匠極盡苛責的元朝,對待這些技藝遠超常人的工匠也有特殊待遇,人才難得是誰都知道的。

    行過禮後衆人簇擁着太子殿下進入船廠,明顯可見是收拾過的,但在朱標眼中還是有些雜亂,各種工具及木材散落於地,他能認出來用途的還真沒幾個。

    越往裏走地上的制物變越大,那篷帆船錨縱使小些的,沒有百八十人也難以擡動,可想以此製成之船當有何等大小。

    按着朱標的意思,衆人徑直朝着作塘走去,路過細木作坊、鐵作坊、纜作坊等作坊到了,所謂作塘便是船塢,修造船用的塢式建築,灌水後可容船舶進出,排水後能在幹底上維修船舶。

    江南多水,何況是近海的杭州,作坊也是極大,專門連通了出海口,如今已經開閘灌滿了水,一眼根本望不到頭,離着遠就見大大小小的船艦停靠,甚至壯觀。

    但朱標的目光還是被最中間那高大如樓船勢宏偉的大船吸引,由遠及近從左到右仔細看了一圈,船艏正面有威武的虎頭浮雕,兩舷側前部有莊嚴的飛龍浮雕彩繪,後部有鳳凰彩繪,艉部板上方繪有展翅欲飛的大鵬鳥。

    江陰候吳良笑道:“好讓殿下知道,此船長達四十四丈,寬達十八丈,上有四層樓,九桅十二帆,內有二十八倉,錨重數千斤,能容五千料……”

    五千料,大概也就是兩千五百多噸的排水量,載重應也能有其一半,遠超世界各國二三百年,自春秋戰國始,乃至秦漢隋唐宋元這數千年的航海經驗技術在此刻綻放。

    才讓大明先天就比西方各國更強盛,能最先一步喫下海洋這口紅利,制定海洋上的規則,制定這個世界的規則。

    衆人踏上樓船,朱標仔仔細細的盯着各處的結構,它們被鍬釘、鐵鋦、鏟釘、螞蟥釘及複雜的榫卯技術拼合、掛鋦、加固在一起,顯得極爲嚴絲合縫甚爲牢固。

    主甲板中部有一層甲板室形成舯樓,設了舷牆,艉部有三層艉樓,艏部有二層通透性的艏樓。自底艙到甲板上,共分爲五層。

    船設硬帆,帆篷面帶有撐條,桅杆不設固定橫桁,適應海上風雲突變,調戧轉腳靈活,能有效利用多面來風,並且兩舷和艉部設有長櫓。

    朱標還注意到,許多木質結構上都寫有姓名,詢問得知,從進料、領料,再到加工成各種構件,每一道工序、每一件木料都有嚴格的記錄,並且將直接責任人的姓名刻在材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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