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問九州 >第384章 別忘了請爲兄喝酒
    南城廢墟。

    那道幽深的黑影被罵得有點懵,等反應過來,不怒反笑,一隻手托住鎮壓而來的邪月,笑道:“小姑娘家家,如此牙尖嘴利,以後可不好嫁出去。”

    “嫁不嫁的出去,無需你這老東西操心。”黑衣少女摟着白澤的腰,似乎是嫌棄那少年的身材顯得有些單薄,秀眉一挑,“本姑娘看中的人,還能跑了不成?”

    這下不僅那人瞠目結舌,就連白澤都一臉茫然。

    餘幼薇釋放苦海異象,掃除那道幽深黑影對他的神魂侵蝕,頓時覺得魂海清明許多。

    可這黑衣少女是怎麼回事?

    爲何突然之間,變得……

    如此奔放?

    “你太弱了。”黑衣少女乜了白澤一眼,深邃的眼眸裏說不出是譏諷還是愛慕,“本姑娘不喜歡拜倒在我石榴裙之下的男人。我看中的男人,不管做什麼,都應該在我上面,能征服我,而不是被我騎在身上,懂嗎?”

    那人嗤笑出聲,單手託月,手腕上的詭異念珠發出粘稠的血光,將那一輪邪月扭曲吞噬。

    兇獸饕餮發出一聲咆哮,猙獰的身軀匍匐下去,想要給那猖狂的黑衣少女一個下馬威。

    那人並未阻止。

    可就在此時,漫天秋雨彷彿突然凝固靜止。

    有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在廢墟里現身,神色疲倦。

    那人一見來人,登時止住饕餮的衝動。

    “放他們走。”葉秋說道。

    “如此,看來你是應允了?”那道幽深的黑影看向那個渾身是血的青年劍修。

    “我答應你。”葉秋髮出一聲喟嘆,看着那人,“你把勝算壓在我身上,我卻和你不同,我把勝算壓在他身上。”

    那人隨着葉秋的目光看向白澤,笑了一聲,說道:“我也很期待,謝玄的親傳弟子,究竟會成長到哪種程度。葉秋,你既與我定下承諾,便有了因果約束,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沒那個閒工夫管這天下的事情。”葉秋笑道,“此件事了,我便會離開北境,出走中州。你我之間的承諾,作數,放心。天道因果,我不想嘗試,大約滋味不怎麼好。”

    “桀桀。”那道幽深的黑影催動手腕上的詭異念珠,只見他身後逐漸浮現出一道漆黑的異域之門,一人一獸,就那麼隱入門中,只不過瞬息之間,已經在南域這片空曠的廢墟之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秋朝兩人走來。

    餘幼薇看着那個渾身浴血的劍修,秀眉一挑,將白澤交給他,轉身便要離去。

    “你去哪?”白澤拔掉胸口的斷刃,運氣封鎖穴道止血,看着那黑衣少女的背影,出聲問道。

    餘幼薇頭也不回,“白澤,下次見面,希望你已能與我並肩。”

    道門少年看着那一襲黑衣漸行漸遠,消失在雨幕當中。

    “別看了,人已經走了。”葉秋走到白澤身邊,疲憊地坐在廢墟凸起的石板上,招呼白澤也坐下。

    “你答應他什麼了?”白澤問道。

    葉秋聞言笑了一聲,說道:“你管這個做什麼,左右你也管不了,知道與否,又能如何?”

    “你身上的傷,是他?”白澤又問。

    “算是吧。”葉秋說道,摸了摸鼻子,“本來我對付朱祿已經夠麻煩了,沒想到半路又殺出來一個汪鎮宇。老子好不容易擺平這兩人,卻被那個老東西撿了個漏。他孃的。”

    葉秋說起來雲淡風輕,可白澤看他滿身是血,心裏自然清楚他那番話裏暗藏的殺機。

    “有酒嗎?”葉秋忽然問他。

    白澤看着他,從棋子裏取出一壺酒,咬開壺塞,卻沒有立刻把酒遞給葉秋,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後纔給他。

    葉秋接過酒壺,咕咚咕咚喝了三大口,舒服地嘆了口氣,很是滿足的樣子。

    “你這把劍,可惜了。”葉秋看着白澤手上的斷劍,說道,“不過你二師父也是北境鼎鼎有名的鑄劍師,想來重鑄此劍,也不是什麼難事。”

    “或許吧。”白澤神色恍惚。

    “在想你師父的事情?”葉秋見他臉色陰沉,說道,“放心吧,你師父配九州劍皇之名,一指斷天機,沒那麼容易被弄死。依我看,那老東西說殺了你師父,多半就是口嗨。”

    “那是當然的。我師父天下第一,哪有那麼容易死?師父說了,我最不聽話。好好的《太乙紫薇錄》不煉,非要去煉什麼勞什子《純陽真經》。虎牢關的時候,他要我接他的傳承,要我繼承他的絕學太乙神劍和四象劍,我也拒絕了他。”白澤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哭了起來,他問葉秋,“你說,我是不是很不聽話?”

    葉秋一句話沒說,把酒壺遞給白澤。

    白澤抓起酒壺,狠狠地喝了兩口酒。

    “道門三柱,師父修的道心,我偏偏要修道意。嘿嘿,我這徒弟做的,真是忤逆。”白澤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但我相信,師父他肯定還活着。老頭子說了,我這麼不聽話,對我沒什麼指望。他唯一的盼望,就是等我以後出息了,娶媳婦了,給他生個大胖小子,姑娘也行,他要好好教他的徒孫,不像我,天天跟他唱反調。”

    “剛纔那姑娘看起來不錯。”葉秋忽然笑道,“你小子將來要是真和她修成正果,可別忘了爲兄的功勞。若不是爲兄今天牽這條紅線,你倆之間,今天必定要死一個。他日成婚,別忘了請爲兄喝酒。”

    “記着了。”白澤說道,又喝了口酒。

    酒壺被葉秋搶了去,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直咂嘴,“好酒!要是有一隻燒雞就更好了。”

    “你真要去中州?”白澤問他。

    “那還有假?”葉秋笑道,“我不去中州避避風頭,怕你那師兄和楚陽那個賤人回來,要砍了我。左右我在北境,已經成了一個局外人。這裏已經容不下我了,與其留着,還不如去中州看看,沒準還能碰到登臨七境的機緣。”

    “什麼時候走?”白澤問道。

    “我這人向來隨性,既然決定了,那就今夜便走。”葉秋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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