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問九州 >第538章 邙山
    冬獵隊伍朝着邙山方向進發。

    出發前白澤聽唐獻之說過,往年冬獵的時間一般都是十天左右。去掉第一天抵達邙山安營整頓,最後一天拔營回城,實際在山裏的時間也就八天左右。

    八天。

    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白澤騎在馬上,凜冽冬風迎面而來,玄衣少年眉眼開朗,墨發隨風起舞,心思卻是深沉似海。

    易容術遮掩了眼底的紅芒,內斂的氣息隱隱透露出四境之威。

    化神分身的實力比不得本體,一般來說,本體初入四境,分身實力多半會滯留在下三境。

    可這具身體熔鍊了祕境骸骨,若非類似佛門天眼通那種奇異手段,根本看不出他與本體的區別。

    就連受傷流血都是真實發生,簡直可以以假亂真,當做真人來看待。

    一路奔馳,白澤面上隨和,倒是認識了一些王朝貴胄子嗣,彼此相談甚歡,倒是解了旅途乏味。

    隊伍靠近邙山的時候,白澤注意到柳青落下隊伍,有意往他這裏靠近。

    “師弟身爲太子伴讀,不跟在太子身邊,到這裏做什麼?”白澤待他靠近,引馬並駕,說道。

    “聽說前幾日師兄遇到刺客受了點傷,師弟特意來問一聲,不知師兄的傷勢好了沒有?”柳青笑道,目光瞥向白澤的左手。

    那玄衣少年雖是雙手駕馭繮繩,可仔細去看,左手儼然是虛握,並沒有用力。

    也就是說白澤御馬僅僅只有右手罷了。

    柳青見狀,笑意漸深。

    靠近白澤身邊,雖說四境氣息若有若無,可若是仔細感知,還是能夠察覺到氣息的。

    同爲初入四境,可他已經能夠做到隱匿氣息,藏而不顯。

    而白澤身上的氣息卻似有似無地流露出來,原因無非就那一個,那就是他身上的傷並未痊癒。

    不論是崑崙祕境的空間亂流,還是趙甲的那一記飛劍,都不是好受的。柳青心裏冷笑,他想不出白澤到底有何能耐,竟然想在鎬京動手殺他。

    冬獵有九王和國師坐鎮,於一流高手面前,整座邙山哪裏出現異常,不過瞬息之間就能抵達。

    他跟隨太子狩獵,白澤便是有通天手段也決計不可能在那兩人眼皮子底下殺了他。

    倒是白澤。

    嘿嘿,此番已經是甕中之鱉。

    “小傷而已,不值得師弟牽掛。”白澤說道。

    “那師弟就放心了。”柳青笑道。

    兩人各懷鬼胎,只不過說了兩句話,便不再多言。

    白澤在冬獵護衛甲士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雖說那些護衛盡皆披甲,可一個人身上的氣是不會撒謊的。

    太子近衛裏有一個,正是當初柳青身旁的粗獷劍客。

    白澤自覺那劍客沒有瞬殺他的本事。可此番柳青有恃無恐地近前說話,多半是別有倚仗。

    可不管是他要殺柳青,還是柳青要殺他,九王和那駕馬車裏的人,都是必須要避開的攔路虎。

    白澤眯起雙眼,心裏盤算柳青會如何打算。

    白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長樂。

    “倒是忘了這一茬。”白澤心底恍然,原本他的計策是擾亂營寨,讓九王無從分身,他好趁機斬殺柳青。

    可卻是忘了,柳青想要殺他同樣也得擾亂營寨。

    如此一來,他二人的籌劃倒是有部分重合了。

    “既然這樣,何必自己動手,讓柳青自演這場戲,我再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更好?”白澤心附,心思百轉千回,“看來得變通一下了……”

    若是要引得九王和馬車裏的那位無暇分身,最好的辦法無非是擾亂營寨,對長樂動手。

    倒不是說要真殺了她,足以威脅到她的性命即可。

    姜寅的命,柳青沒膽子動。

    可一個鄰國公主的命……

    白澤心思一沉,如今國戰已起,若是在邙山殺了衛國公主,恐怕大周與衛國聯姻破滅都算是輕的。

    柳青身爲魔宗暗樁,若是時機得當,多半真能幹出這事。

    可要想在九王和馬車裏的那位眼皮子底下殺人,若是能成,整個大周,還有誰是他柳青殺不了的?

    思慮之間,邙山已經出現在眼前。

    邙山山脈,方圓數十里。而冬獵獵場就在邙山南向,山勢和緩,叢林也算不得茂盛,馬匹能夠奔走其中,正是圍獵的好去處。

    如今整個獵場早已被羽林軍封鎖,九王率領千騎奔來的時候,羽林軍統兵中郎將已經紮營等候多時。

    “參見九王!”中郎將下馬行禮。

    九王一馬當先,勒住手中繮繩,說道:“嗯。將軍可安排妥當?”

    “回稟九王,都安排妥當了!”中郎將說道。

    “好。”九王說道,“天色將晚,今夜本王預備辦一場篝火晚會,你且命令庖廚做好準備。還有,今年的冬獵帶了一些女眷,夜裏巡防多加註意。”

    “領命!”中郎將拜道。

    難怪今年到獵場的時間推遲許久,原來是這原因。那中郎將心裏思索,略一打量,只見九王身後正奔馳而來的隊伍裏,當先的人羣裏赫然有一道奪目身影,一身玄青袍甲,眉目如畫,駕馭白馬,端是光彩照人。

    中郎將早有耳聞朝中來了一位衛國公主。

    如今一看,不是這位,還能是誰?

    這一看,那中郎將心裏頓時也門清爲何唯獨今年冬獵帶有女眷,無非是爲了照顧這位衛國的小公主。

    冬獵營寨早已備下,衆人抵達營寨,獵場羽林軍甲士接引衆人去往各處住所,稍事整頓。

    白澤跟着領路甲士來到一處營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唐獻之和陳讓的營帳就在邊上。

    “大人,請。”領路甲士將白澤帶到營帳門前,禮道。

    “多謝。”白澤笑了一聲,那甲士告退,牽着白澤的坐騎去往馬廄。

    白澤拿着弓箭和佩劍進了營帳,環顧一週,營帳裏的佈置十分簡單,一張牀,一張矮桌,一個燈架,以及一些日常生活用具。

    白澤將弓箭放到桌上,將墨玉佩在腰間,稍事休整,便打算出門四處走走。

    左右他的東西都封印在手腕棋子裏,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方出營帳,正見大理寺卿陳讓出門。

    “大公子。”

    “陳大人。”

    出於禮貌,兩人象徵性打招呼。

    “大公子這是要出門?”陳讓問道。

    “左右沒什麼好收拾的,趁着天色還早,四處走走。”白澤笑道。

    陳讓猶豫道:“既如此,在下也無事可做,不如陪大公子一起走走?”

    “如此甚好。”白澤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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