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問九州 >第一卷 南域篇 第34章 靈獸契約
    杜明跪下,白澤也倒了下去,眉心山鬼印暗淡。

    劍靈三指,將他體內的真氣暴力抽走七成,眼前一黑,連易容都維持不住,直接昏死過去。

    山谷青光熠熠的靈陣頓時消失,無鋒劍墜落,劍靈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賤……賤人,殺!”杜遷重傷,血不要命地往外流,跪在茅屋門前。

    “保護少主,撤退!”杜家扈從還沒反應過來,形勢逆轉,眨眼間二當家身死,少主重傷,心生懼意,架起杜明就要撤退。

    可進門容易出門難,慕輕靈破門而出,翠煙在手,冷笑一聲:“走得了嗎?”

    少女一身紅衣,面若含霜,立刻衝入人羣,直奔杜遷而去。

    “殺了她!”杜遷奮力掙脫扈從的架扶,怒吼出聲,面目猙獰,卻是一口血吐出來,搖搖欲墜。

    “少主!”扈從大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殺了她,不然我殺了你!”杜遷已經被仇恨徹底吞沒,他極力想捂住胸前的傷口,可捂不住。

    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

    “殺!”杜家十餘扈從咬牙怒吼,轉身與慕輕靈激戰起來。

    茅屋還是沒能倖免,頃刻間被砍得四分五裂。杜遷面目猙獰,他拄着黃山,一點一點向白澤移動。

    他不甘,可生命的流逝讓他明白必死的結局。“我死,你也別想活!”杜遷瞪着白澤躺在地上的身影,滿面青筋,嘿嘿低笑,神色猙獰。

    可他沒能如願。

    驚蹄如震,靈鹿嘶鳴一聲,奔着杜遷揚起碗口粗的前蹄,狠狠一踏,將他雙肩骨骼踏得粉碎,仰面朝天,飛了出去。

    杜遷當場昏死,可靈鹿並未放手,跑了過去,又一蹄狠狠踏中杜遷面門,將那年不過十八的杜家少主踏得面目全非。

    “少主!!”杜家扈從目眥欲裂。

    可那紅衣少女宛若死神,人羣中縱橫廝殺,不計後果,不管傷勢,只求一劍斃命。

    扈從中唯一彼岸沒能在慕輕靈手下走過五招,被一劍斬斷胳膊。

    黑衣扈從終究是懼了,如今杜明、杜遷身死,他們毫無勝算,“走!”

    “劍分身。”慕輕靈渾身是傷,過量失血讓她面色慘白,可她不敢給他們一絲生機,否則這些人一旦帶人捲土重來,她和白澤必死無疑。

    少女御劍,翠煙身一化七,旋轉在她身邊。慕輕靈劍指一點,靈劍飛射而出,帶起猛烈勁風,將逃竄扈從盡數釘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斷臂彼岸見慕輕靈翠煙離手,大喊一聲提刀衝了過來,刀鋒籠罩一寸長的匹練刀氣,直取慕輕靈後背要害。

    “靈盾!”慕輕靈祭出玄青靈盾,反身去擋,被那斷臂人一刀振退兩步。

    斷臂人再砍,慕輕靈貓腰閃避,然後靈盾往上一頂,擊中斷臂人持刀左手肘關節,當場折斷骨骼,斷臂人慘叫出聲。

    “去死吧。”慕輕靈一盾捶翻斷臂人,壓在他身上,靈盾化作人頭大小,一下,一下,一下,狠狠往那人頭顱砸去。

    九色靈鹿小跑將翠煙銜了回來,放到慕輕靈身邊。少女這才恍然,看着周圍血腥的場面,突然彎腰吐了出來,一直吐到膽汁都出來,滿嘴苦澀。

    “真苦。”慕輕靈忽然明白了白澤的話,其實不是那蓮藕苦,是他的心苦。

    可她不明白自己,此刻是嘴苦,還是心苦,或者兩者都有。

    山谷寂寂,血流蜿蜒。

    月華當空,默默人間。

    這一夜,養尊處優的郡主,在經歷身死之後再入絕境,終於明白了父親的那句話,“止戈爲武,是要殺到對手丟盔棄甲,棄兵投降爲止。”

    她看到了世界的殘酷,也學會了,在心裏,也要穿上一層鎧甲。

    慕輕靈走向白澤,只走了三步,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九色靈鹿四蹄漸漸,走向白澤。

    少年已經恢復孩子的模樣,眉清目秀,氣息微弱。靈鹿嘶鳴一聲,低頭,看着白澤眉心的山鬼印,沉默片刻,周身綠芒大作,緩緩印向白澤神魂。

    ……

    燕國,邯鄲。

    宣政殿文武百官爭吵了整整六個時辰,到最後甚至羣臣亢奮,直接在大殿上擼起袖子動手打了起來。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燕王趙桓怒拍王座,“禁軍統領何在?來人,拉開這幫瘋子,退朝,退朝!”

    禁軍統領帶人衝進宣政殿,將扭打在一起的文武百官拉扯開來,有的被人下了黑手,已經進的氣少,出的氣多。

    統領一看,正是監察御史齊達,朝中爲數不多的剛正不阿之輩。

    當夜,御書房。王宮御書房,是歷代君王批閱百官奏摺的地方。

    燕王批閱奏摺是假,與香妃狎歡是真。大監王永守在御書房外,早已學會對裏面的靡靡之音充耳不聞。

    他只是一個陪着燕王長大的小太監,燕王登基,他搖身一變,成爲宮中即使是“三司”也要敬重一番的掌印大監,執掌君王玉璽。

    司馬,司徒,司空。三司執掌燕王朝軍部、百官、財政。如今燕國司徒,執百官牛耳者,正是二十年前七城叛軍首領何憲的族弟、南域世家何家宗家主、燕國上卿何宗棠,百官敬稱司徒宗棠。

    何宗棠上卿官服,深夜覲見御書房,到了御書房門前,大監王永趕忙迎了過去,浮塵在手,行了一禮,“司徒大人,君上正在批閱百官奏摺,香妃娘娘也在。”

    “大監。”何宗棠年過五旬,一身官服,面容棱角凌厲,回了一禮,道:“深夜覲見,是有十萬火急之事稟報,還望大監通融!”

    “這……”大監王永猶豫道,“香妃娘娘在御書房,君上特讓老奴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打擾。司徒大人,您看?”

    “十萬火急,當真不得拖延!”何宗棠提高聲音,幾乎是喊出來。

    “司徒大人小聲!”大監王永嚇得幾乎要動手捂住這位文官魁首的嘴。

    “何人御書房外爭吵?”燕王聽見動靜,冷聲問了一句,語氣不善。

    “臣,何宗棠覲見!”何宗棠跪下叩首。

    “不見!”燕王冷哼一聲,“孤正忙於政務,有事明日朝會再說!”

    “事關重大,君上!”何宗棠說,“臣不得不說!”

    御書房內,燕王正要發怒,香妃卻輕撫君主後背,柔聲道:“君上,何大人一向穩重,又是君上的肱骨之臣,深夜覲見,必有要事,還是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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