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的這番解釋聽着好像有些道理,可領頭的男人還是總覺得像是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怎麼回事啊?這麼久了還沒把不相干的人給趕走麼?咦,這不是顧姑娘麼?”
一個大約四五十歲,像是頗有些身份的男人從幽幽的樹林深處走了過來,遠遠的,他一眼就認出了顧長安和老馬。
“顧姑娘這次可來得早啊,爲了解藥,顧姑娘沒少花費心力吧。”
突如其來的變化,叫鬱嘉寧心頭跳了跳,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頭皮飛快晃動着自己的右手,通過蠱蟲讓顧長安和老馬及時做出反應,免得引起周圍人的主意。
果然,中年男人熟絡說完之後便笑着等待顧長安和老馬的迴應,結果,他們兩個人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像是生了病,腦子不大靈光一般,停頓了一兩個眨眼纔開始回答。
老馬笑呵呵地:“彭老哥,三個月不見,你還是這樣精神抖擻啊。”
顧長安倒是情緒一貫的清冷着:“爲上山將軍辦事,費些心力也是正常的。”
“嗯,顧姑娘這話說得倒是不錯。”
二人“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被老馬稱爲彭老哥的男人立刻朝領頭的男人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他們我認識,不會有什麼不妥的,趕緊放行吧!福州和羊城那邊都出了事,誰也不知道蕭家莊那邊和這片林子裏有沒有什麼危險,你們也趕緊找地方隱蔽起來,免得暴露了痕跡。”
“好了,顧姑娘,你們跟我一塊進去吧!”
有彭老哥在前頭帶路,接下來的路程都十分順利。
不過,縱然再沒有人懷疑他們,從盤查的口子一直到劉家村路上,鬱嘉寧看到劉家村村民的生活狀態,還是在心裏忍不住皺了皺眉。
在真正來到劉家村之前,她只是大致從耿將軍那兒聽說了劉家村的情況。
她本以爲,劉家村的百姓爲虎作倀、是非不分,竟幫着那些燒殺搶掠的東瀛人作惡,想來他們也都是窮兇極惡、罪大惡極之輩,甚至他們一點都不比東瀛人要容易對付。
可是,這一路上,她跟着這位彭老哥不斷向前,時不時就會有劉家村的村民熱心的上來同他們打招呼。
甚至還有認識顧長安和老馬的村民,還熱切地湊了過來,問着老馬的腿上的舊疾好些了麼,到了天氣變化的日頭還會不會疼得難受?還有的則會問顧長安她那個失散多年的妹妹找到了沒有?
家長裏短的問題,熟絡熱切的態度,甚至他們那和尋常普通人沒有任何差別的生活狀態,都給了鬱嘉寧一種說不出的割裂感。
好像……
老馬也好、顧長安也好,甚至是這些劉家村的村民也好,瞬間就從一個“壞人”的形象和符號變成了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