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是那樣艱難。
每一秒都是那樣難熬。
岩石滾落而下撞擊地面所擊起的灰塵還漂浮在空中,擋住了他們的視線,刺激着他們的呼吸,有人掩鼻說:“都成這樣了,裏面的人只怕沒有——”
生存的可能了。
既然如此,他們還不如直接回去了。
“放肆!”
先前他們對鬱姑娘就言語不善,現在又說這樣的話,地禪長老心中實在是有些窩火。
雖然,他自己心裏也知道,地動如此劇烈,巨石滾落這般駭人,生還的可能性確實不大,但是……
鬱姑娘幫了他們那麼多,他們怎麼能連她是生是死都不弄清楚就這樣回去了?
也太沒良心、太過分了!
“誰若是怕危險、怕死的,就待在外頭別跟來,若要跟來就閉上嘴!”
地禪長老難得發火,如今驟然發火,其餘的人自然不敢再多說半個字,只能耷拉着一張臉,在心裏頭腹誹着:算了,長老想要去看看就去看看吧,反正是不可能有什麼奇蹟的了!
衆人往裏越走越深,空氣中瀰漫着的塵埃和灰石也越來越多,滾滾的沙石與灰塵像是濃郁的層層暗黃紗幔,將他們的視線完全遮擋住,只能看到眼前兩三米的景象。
“鬱姑娘!鬱姑娘?!你還好麼?鬱姑娘,你要是聽見了就回應我一聲!”
地禪長老一聲又一聲地喚着,可是——
“嘀嗒……嘀嗒……”
地禪長老眉頭皺了皺,心裏面也冒出了某個不好的念頭。
然而——
隨着他們越走越深,那層層的灰塵和沙石不知怎麼的,竟變得稀薄了起來。
厚重的暗黃紗幔變成了朦朧而氤氳的薄薄霧氣,而那一片如夢似幻的霧氣中,一道女子曼妙的身影就那樣定定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鬱嘉寧只是神色淡然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懷裏抱着那隻小白團。
也不知她是在安慰小白團,還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她宛若月宮的嫦娥仙子正撫弄着懷裏的小白團。
似是覺察到他們的到來,鬱嘉寧悠悠然回過頭看向他們,淡淡道:“還以爲你們要再過一會兒才進來呢,既然來了,也好,你們看那邊——”
女子好看而修長的手往先前那處地下溪流指了指,方纔十分狹小隻能容納嬌小身形的空隙,真的在火藥的作用下炸開了一個如同井口一樣大的通道。
鬱嘉寧對他們說:“現在你們可以下去看看了。”
但是——
“鬱姑娘,你,你……”
地禪長老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他不僅驚訝於她的完全無恙,更是驚訝於她絲毫不懼的神態。
“怎麼了?”鬱嘉寧不解問。
地禪長老搖搖頭:“沒,沒什麼,虧得我多活了幾年,以爲自己已經歷經過許多大事,卻不想,遇到地動還是沒有鬱姑娘沉穩淡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