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往上勾起,臉上浮現出平淡而清淺的笑來,禮貌的朝鬱平宴點了頭,說:“你來了。”
並沒有回答鬱平宴的問題。
鬱平宴的眉心蹙得更緊了,腳步更急促了幾分,又往前幾分,盯着她再問:“外面那些話……”
“方纔市集裏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人說了。”
不等鬱平宴將後面的話說完,獨孤娉婷便打斷了他的話,眨動的眼底透出了一絲明亮的光來。
“你……你都已經知道了?”鬱平宴有些詫異。
從市集到璃王府,他一路都沒有停留,但在他來前她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鬱平宴看着獨孤娉婷的神色立刻變得複雜起來,她怎麼會……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獨孤娉婷輕聲笑了出來,她眼底的光亮也好像更加明亮了幾分,“這裏雖是大夏的京都,可我畢竟是北燕國的公主,你忘了?”
雖然她獨身一人在異國他鄉,但,她既然敢隻身前來,便說明她對自己、對北燕都有着十足的信心,無論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她都不會叫自己真的陷入孤立無援之境。
所以,在她消息如此精通的情況下,方纔鬱平宴所問的那個問題對她來說,其實應該算不上一個真正的問題。
畢竟……
女子的眼睛再眨了眨,眼底光茫璀璨奪目得如同閃爍千年的東海明珠。
她雖身量要矮上幾分,但她周身的氣質卻分明呈現出一種佔據優勢之感。
“早在你將璃王殿下和你姐姐遭遇不幸的消息帶回之時,你就應該知道我會做出如今這個決定,不是麼?哪怕你沒有提前看過璃王殿下讓你帶給我的錦囊。”
原來,當初元鳳修讓鬱平宴先回京的時候,不止讓他在景宣帝的面前好好演上一齣戲,還託他給獨孤娉婷帶了一封信。
信中元鳳修將自己“假死”一事記錄其中,還讓獨孤娉婷自己決定她往後的路。
當初,她不遠千里來到夏國,完全是爲了替母后找到解毒之法,什麼和親、什麼聯姻,她根本不稀罕也不在乎。
既然在餘老先生的幫助下母后的怪病已然痊癒,璃王殿下又如此“善解人意”的給了她一個離開夏國,回到北燕,重新過自己生活的機會,除非她是個傻子,她纔會不抓住這個機會。
她的聲音透出了更多的輕快和愉悅,她雙手背在身後,側身扭頭看向鬱平宴,反問一句:“你不會覺得我真的願意繼續留在夏國,留在璃王府,直到你們那位璃王殿下重新過來,我再和你姐姐共同相處,像之前一樣繼續以璃王妃的身份生活下去吧?”
鬱平宴:“我……”
“別傻了,”獨孤娉婷的語氣忽然變得格外鄭重起來,再不是方纔的輕聲笑語,“若真是那樣,那就不僅僅是不尊重我了,更是不尊重你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