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鬱嘉寧笑着迴應,笑卻不達眼底。
似籠着霜,透出些許冷意。
陳老伯不由一顫。是錯覺麼,他怎麼覺得四姑娘和平時有些不大一樣
但他想看清楚些的時候,鬱嘉寧已經和畫棠進了侯府。
“你們幾個快去廚房,讓人燒些熱水來。還有你們幾個,趕緊把濟世堂的大夫請來四姑娘掉到湖裏去了都麻利些,別磨磨唧唧的”
阿凌進門就一路張羅。
聲音又急又響,倒真有幾分“擔心”鬱嘉寧的勢頭。
可扶着鬱嘉寧的畫棠卻不由得撅起了嘴。
阿凌今天是怎麼回事一回府就嗷嗷亂嚎,這下整個侯府的人都要誤會姑娘是失足跌入湖裏了
畫棠一點也不希望姑娘平白無故擔上這樣的名聲,更不希望府裏的下人又對姑娘指指點點,立馬想解釋清楚。
可是
手腕上忽然多出來一股冰涼的觸感,叫畫棠呆住。低頭,抓着她的正是鬱嘉寧。
姑娘這是
“不急。”鬱嘉寧神色淡淡,還不到時候。
就在這片刻間,四姑娘鬱嘉寧在永芳齋落水的消息,早傳到了永平侯府的每一個角落。
燒水的廚娘一臉譏諷“多大的人了,還能掉水裏真是丟我們侯府的臉哦”
向老夫人、各位太太報信的丫鬟們嘰嘰喳喳“永芳齋的詩會啊京城多少閨秀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呢四姑娘都能搞成這樣,她也是個人才啊”
而鬱嘉寧所在的聽風院裏。
婢子、婆子們雖然礙於鬱嘉寧主子的身份,不敢像其他人那樣,將心底的鄙夷、嘲諷之語都說出來,但她們眼底卻透露出明顯的不屑和輕視。
而阿凌
“熱水來了麼不是早就讓廚房燒熱水了麼你們怎麼當差的難不成想凍死我們姑娘”
還在以“着急、擔心”爲藉口,大肆宣揚着鬱嘉寧之前的“醜態”
而且,阿凌的大喊大叫,讓那些婢子、婆子們心裏對鬱嘉寧的鄙夷之情更盛了幾分。
蠢出生天的鄉下丫頭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叫什麼叫啊
不過,這一屋子的輕慢中,有一個人顯得很特別。
“姑娘,把這個抱着”
穿着玫紅色比甲的婢女,塞給她一個湯婆子。
入春之後,冬天纔會用的湯婆子早就收起來了,但現在
溫度剛好,微微發燙的湯婆子溫暖着鬱嘉寧的手心。
那個婢女還端來了一杯熱茶,是她平日裏愛喝的白茶。眸光再往旁一掃,乾淨厚實的衣裳早就準備好了。天才一秒記住
“姑娘,婢子先伺候你將身上的溼衣裳脫下來吧。”婢女臉上是真切的關心。
鬱嘉寧記得她,她叫紅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