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鬱嘉寧始終緊緊握着鬱平宴的手。
扶着他下了馬車,剛好永芳齋的小廝也來開了門。
他認得鬱嘉寧,一見她神色緊張,再看到鬱平宴左耳流血,什麼也不多問,直接就將人往裏迎,還趕忙讓身邊的人去報信。
“告訴主子,鬱四姑娘來了讓餘老先生別吃了,趕緊收拾一下,準備救人了”
“是是是”
鬱嘉寧朝他們道了謝,帶着鬱平宴就往裏面走。
到了餘老先生的院子外面時,果然,遠遠的就瞧見了好幾道熟悉的身影。
見到他們來了,衆人即刻就迎了上來。
一行人中,鬱嘉寧便是沒有擡頭,都能感覺到有一股最爲灼熱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或許是看清楚受傷的並不是她,那道目光便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些。
“快進屋。”
元鳳修語氣沉沉。
鬱平宴左耳流了很多血,這乍一看也不知道究竟傷得有多深。
但,他看得清楚,鬱平宴受傷,她眉心都擰緊了。
她應該很擔心吧
進屋之後,餘老先生裏面就讓鬱平宴坐了下來。
“丫頭,怎麼了怎麼受的傷,有多久了你們一路過來,可有碰到他的傷口”
治病救人,第一緊要的,便是詢問清楚病人的狀況。
鬱嘉寧一一回答。
餘老先生點點頭,“不錯,不錯,沒有胡亂碰傷口就是好的。”
他遇到過很多病人,稍微有些磕着碰着,心裏就發慌。
餘老先生對上鬱平宴的眼睛,嘗試着問他“小子,你當真什麼也聽不見了”
和之前一樣,鬱平宴只能看到周圍人的嘴巴在動,但是,他卻一個字也聽不見。
見鬱平宴還是沒有反應,鬱嘉寧也有些慌了“餘老先生,我弟弟他”
“沒事,沒事。”
因爲耳朵受到衝擊而忽然失聰的病例,他也遇到過很多次。
一般來說,都是衝擊力太過強烈,損害到了耳道的神經。
雖說耳道神經受到的損害,卻並不是不可逆的。但,人體自身的恢復能力和復原能力,都比大家想象中的要強許多。
而且,很多時候,所謂的神經受損,只不過是短暫的神經失控,再加上人心裏緊張,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自己失去了聽力這件事上。
心理作用和身理的緊張,共同讓失聰狀態一直延續下去。
“你不用擔心,我先試着給你弟弟看一看。”
餘老先生說罷,忽然就看向了旁邊站着的解然,使喚道“你,去冰窖裏挖幾塊拳頭一樣大的冰塊過來。然後再到廚房裏去拿一大碗鹽,將鹽全都灑到冰面上。”
“又是我”
解然語氣雖有些不滿,爲什麼餘老先生每次使喚人都找他啊,不是還有個沈刺麼
沈刺眉梢往上一勾,往旁邊稍稍挪了一步。
在他們幾個人裏,餘老先生爲什麼總是使喚解然,他自己心裏沒點數麼
誰叫他看上去總是那麼憨憨的,好欺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