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狠心放下馬車簾子,兩隻手死死攥緊,整個過程中,她依舊不肯看鬱平宣一眼。
但,馬車外,鬱平宣還是不肯讓她離開,大步上前,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不許走張叔,你勸勸盈盈啊”
駕車的張叔,從小瞧着沈盈長大,可如今,自家的小姐,高高興興的來了永平侯府,卻落得個這般傷心離開的結局。
他心裏也窩火得很吶
張叔搖頭嘆氣,“表少爺,你就放過我們姑娘吧”
他們姑娘爲何要離開,他心裏就沒點數麼
多大的人了,難道不知道,若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他便是如今勸得他們姑娘留下來又如何
幾日之後,等到新平長公主的人找上門來,他不還是隻能按照鬱老夫人的意思,同意了他和那個什麼勞什子郡主的婚事
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姑娘可就不僅僅是丟人了
京城裏,定然會有不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他們姑娘異想天開,竟然妄圖跟玉晴郡主搶夫君。
誰又會去在意,一開始的時候,分明是他們沈家和鬱家先有了約定呢
喫虧的,還不是他們姑娘。
想到這些,張叔愈發心疼起沈盈來,誰家的主子,誰來維護
見鬱平宣還是不肯讓開,還將他們離開的路擋着,心裏來了氣,張叔忍不住就揚起了馬鞭子,作勢要一鞭子落在鬱平宣身上。
也不知,他究竟是想要替沈盈掙回一口氣,還是單純的想要將他給嚇退。
可,即便如此,鬱平宣不僅依舊巋然不動,揚起腦袋,彷彿要生生接下張叔這一鞭,他的目光始終望向馬車裏,沈盈所在的方向。
縱然有簾子阻擋,但她肯定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一切。
他不相信,她真的能狠下心來,瞧着張叔一鞭子落在他的身上
“住手”
“反了天了”
沒能等到沈盈開口叫停,鬱老夫人被烏泱泱一大羣下人擁護者,氣勢浩蕩的走了出來。
“你們沈家便是這般管教下人的不過一個馬伕,還敢拿着鞭子抽打主子了”
被吵醒的鬱老夫人,本就心情不快,再聽譚媽媽說,大清早鬧事之人是沈盈,更是對沈盈的印象,瞬間跌落谷底。
再加上,她這個老婆子怎麼着也是長輩,沈盈居然還在馬車裏待着,也不知道下來
呵
鬱老夫人失望的搖搖頭。
“祖母,張叔他不是有意的,只是盈盈他們要走,孫兒不讓,張叔纔出此下策,想讓順耳退讓。”鬱平宣立馬上前解釋。
“他們要走”
一旦人對另一個人有了偏見,便會覺得她做的一切事情都很礙眼。
這不,人沈盈主動離開,就是想要給兩家人都留些臉面,不讓大家爲了這件事而煩惱,可,在鬱老夫人看來,事情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沈盈若是鐵了心要走,何必挑大清早這麼尷尬的時間
不能直接一點,大晚上,趁着四下無人之時,悄悄離開麼
而且,走就走吧,怎麼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縱然這裏只是永平侯府的偏門,但,來來往往間,多少人都看到他們在這兒拉扯不清
她看吶,沈盈這個小妮子,莫不是故意鬧這麼一出
昨個兒四丫頭落選之後,她就知道自己沒有希望,只能將事情鬧大,讓她這個老婆子不得不答應她和平宣之間的婚事
呵,呵,呵
鬱老夫人又是連連搖頭。
她實在是沒想到啊,沈盈平日裏瞧着乖乖巧巧的,居然有如此心機
虧得她還沒有嫁入他們永平侯府
不然,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