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沈盈眉心微蹙着。
其實,嘉寧今日這番話,還有那日她要從永平侯府離開時勸說的話,都很有道理。
這幾天,鬱平宣每天都會特地從工部衙門來她這兒見見她、同她說說話。
恍惚間,她不禁覺得,回到了她還在遙城,他還在白鹿洞書院唸書的時候。
那時,鬱平宣也是這樣,即便書院裏課業很重,但他也會抽出時間,到沈家喫個飯,同長輩說說話。
當然
更少不了遠遠的,一句話也不說,卻還是要瞧瞧她。
那時的悸動與心動,如同被喚醒的記憶,讓她更清楚,自己心裏一直都是傾慕於鬱平宣的。
只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
鬱嘉寧很理解沈盈此刻的心情。
也不能說她是矯情。
畢竟,一個自己過去發自內心尊敬的長輩,就爲了所謂的人情與顏面,當着衆人的面,毫無理由的詆譭自己與自己的長輩,換做是誰,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放下心中芥蒂。
但
“表姐,我向你保證,那次的事情決不會發生第二次。”
鬱嘉寧語氣鄭重,十分認真。
她都是準璃王妃了,這些天在侯府裏,且不說下人們,便是因爲平宗表哥科考失利,清雯表姐當衆出醜而心煩意亂,許久未踏入北院的二嬸陳氏,都頂着一張笑臉,帶着許多禮物來瞧她。
她有這個信心,可以將表姐保護好。
“表姐,你信我”
鬱嘉寧將沈盈的手緊緊一握,雙手之間,彷彿有着無窮無盡的力量。
沈盈當然相信她。
她這個表妹,便是新平長公主這樣的阻礙都絲毫不懼,而且還真的在品茶會上被選中。
還有那次在蒼華夾道,兩邊山崖不斷掉落的巨石,她不單單毫不慌亂,而且,還豁出性命,擋在了她的面前。
便是現在說起這些事情,她都依然不敢相信。
凡此種種,都說明嘉寧絕對是一個值得信任、值得依賴之人。
她都這樣說了
那她天才一秒記住
“張叔快,領着下人一起,替你家姑娘將東西都收拾收拾”看到沈盈眼底情緒有了鬆動,鬱嘉寧立馬就趁熱打鐵的吩咐起來。
“姑娘”
張叔有些猶豫。
他可還記着,姑娘離開永平侯府那天,鬱老夫人都說了些什麼話呢
沈盈雖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反對。
就算是讓他按照鬱嘉寧的吩咐行事。
鬱嘉寧笑着又緊了緊沈盈的手,說“表姐,你且在這兒再住幾日。”
那天祖母確實言語過分了。
她不能隨隨便便就帶表姐回去,這樣不明不白的,對錶姐來說,實在是有些委屈了。
她定會讓祖母主動提議,讓二哥親自將表姐接回去。
這樣對錶姐纔是最好的。
“那那就依你說的辦吧。”
沈盈點點頭。
鬱嘉寧離開時,已是傍晚。
天邊,太陽漸漸西沉,太陽的餘暉,將層層疊疊的白雲染得繽紛而耀眼。
馬車裏,畫棠倚在車窗上,看着雲霞,說“姑娘,若是二公子知道你勸動了表姑娘,二公子還不知道會多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