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誰人送禮,竟然只送一封信啊
畫棠實在好奇得緊,連耳墜子也不尋了,將那封信拿了起來,問“這是”
“哦,今個兒一早姑娘出門後不久,門房的小廝就送來的,是大姑娘的信。”紅藕回答着。
“長姐的信”
鬱嘉寧將信展開,一如既往,長姐在心裏寫的都是些尋常的家常話。
什麼,她如今都過得很好,陶老爺、陶夫人還有其他人都待她極好,再有便是她如今已經能感覺到肚子裏孩子的動靜了。
而信的末尾處,鬱婉如又關心起來她的終身大事。
你說,這是不是巧了
她才被選爲璃王妃,長姐的信就到了。
她記得,當初長姐離開京城的時候,還特地叮囑過她,讓她趕緊尋個合適的夫婿。
那個時候,她還嘴硬來着,說自己一輩子不嫁人也能過得自在快活。
誰曾想
如今,再次收到長姐來信時,她已經被選爲準璃王妃了。
“紅藕,你替我準備好筆墨紙。”
她想將親自將這件喜事告訴長姐。
今日,見了表姐,遇見明萱,回到院子裏還要打點各種賀禮。
等到她空閒下來之時,夜色已深,整個聽風院裏十分安靜。
梳洗完畢,鬱嘉寧讓兩個丫頭先回去,而她,則點燃了書桌上的青銅仙鶴銅燈。
燭火跳動,將少女的身影,在窗戶上拉長出一道曼妙的曲線。
少女輕巧坐了下來,纖細而好看的手指,輕輕攏了攏肩頭隨意披散着的長髮。
直截了當,告訴長姐她被選爲璃王妃
不行,不行,會不會太突兀了些
長姐定會嚇壞的。
況且長姐的月份一天天大了,可不能受刺激。
那她還是先說說家常吧
“稀稀疏疏”
許是夜深,屋子裏本就一片寧靜;抑或是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書信之上。
鬱嘉寧都沒發現,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窗戶邊閃過,而後
“在寫信”
“哎呀”
男人的聲音來得猝不及防,鬱嘉寧冷不丁打了個激靈,握筆的手一抖,筆尖在信紙上脫繮般一滑她措辭許久才寫了大半的信,就這麼給毀了
“你怎麼連招呼也不打了”少女擡頭瞪了男人,眼底是明顯的鬱色。
元鳳修有些無辜,“敲窗了。”
只是她太過專心手頭上的事,沒注意到。
“那你也不知道讓畫棠進來說一聲”
“屋子外面沒人。”
“額”
鬱嘉寧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方纔,確實是她讓畫棠和紅藕先退下的。
但
這也不是他能忽然出現,嚇了她的理由
鬱嘉寧眉頭蹙着,心疼不已的瞧着被毀了的信。
筆跡如刀鋒般,從信紙中央劃開,完全沒法補救,只能重新再寫。
見她如此在意,元鳳修不禁好奇起來,寫給誰的
想着,男人幽深的眼瞳,當即劃過一抹狡黠。
“既然這信被毀多少也與我有關,那我便替你謄抄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