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雲蔚亭裏,能不卑不亢的說着水中畫卷關竅的人,如今,不過是進了一趟璃王府,怎麼反而周身發抖了
心思縝密的帝王眼眸眯了眯,當即就有了自己的判斷,昨日,璃王府,元鳳修,定然有事發生。
“起來吧。”
“多謝皇上。”
跪在地上的女子,隨即起身,不過,在她起來的瞬間,景宣帝明顯看到了她臉上塗着一層厚厚的粉,用來遮掩她臉色不好,眼下黑青的粉。
“坐吧”
景宣帝拿起手邊的摺子,貌似並不在意她,一邊翻看一邊不經意的問,“到了璃王府可還習慣”
“”
女子沉默着不作聲,神色間似有些難受。
“璃王妃,你怎麼回事。”
低沉而隱隱帶着不滿的聲線,如同黑雲一般朝她壓了過來。
鬱嘉寧搖搖頭,“故作鎮定”的努力擠出幾分笑意,“回皇上的話,臣妾在璃王府一切都好。”
是麼
一個心思深沉而多疑的人,不會輕易相信旁人說出的話,因爲足夠自信與自負,只會通過自己的“觀察”去判斷。
站在他面前的女子,自從踏進御書房的那一刻,神態和語氣,都和以往大不相同。
景宣帝愈發肯定璃王府一定發生了什麼,只是鬱嘉寧不願說出來而已。
不說
那就讓她開口。
帝王眸光一暗了幾分,往手邊的香爐裏,隨意丟進去幾塊香料。
這種瑣碎的小事,是該宮人操心的。
景宣帝卻親自動手。
一點也不合理。
很快,煙煙渺渺的白霧,似藤蔓般從鏤空香爐中竄了出來,直往鬱嘉寧身邊撲來。
兩三個眨眼的功夫後,站在景宣帝對面的女子,兩隻眼睛裏情緒一片空洞。
景宣帝也不再遮掩,徑直問“璃王身體如何,你們可有洞房”
失去“靈魂”的鬱嘉寧,機械性的搖頭,一字一頓回答“璃王身體很差,我只見了他一面,他就走了。”
“如何個差法”
“面色蒼白,毫無血色,他周身都瀰漫着叫人害怕的血腥味和湯藥味。”
“精神如何”
景宣帝繼續追問。
面色差、無血色,不過都是身體表象,只要心還爲死,都是能想法子醫治的。
只有一個人,已然被病痛折磨得失去了希望,那纔是真正離死不遠了。
但
“不清楚,”鬱嘉寧癡愣愣的搖頭,“璃王殿下走得太快,我沒看清。”
“”
沒看清
景宣帝面色一沉,當真無用
不過,到底是才嫁進璃王府,往後多的是時間與之相處。
不用急。
總能從鬱嘉寧口中,得知元鳳修到底病成什麼樣了。
想着,帝王眼底的濃雲愈發黑沉了幾分,他端起手邊的茶盞,將清水澆入香爐,瞬間撲滅了青煙。
在鬱嘉寧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他便揮揮手,“去坤寧宮皇后兒休息一會再出宮吧。”彷彿,她先前的癡愣與失魂,只是她沒睡好造成的。
鬱嘉寧“懵懵”的,像是一點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悶頭應下,一臉“疑惑”的出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