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彩擷在馬車中問 外頭的劉管事,他一個男子起立大便在路途上攀着車轅子身子後傾注視着四周的動靜。由是已然快馬加鞭走了一個時辰,裘彩擷心下到底鬆懈了一些便趕忙問道。
“如今 看來沒有人埋伏是追蹤的模樣,也不可掉以輕心。此番便儘早在到達前頭的集鎮的時候歇下吧,夜間不再趕路了。”
“好。”裘彩 擷鬆了口氣,“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壞的不靈好的靈自然是萬幸,但裘彩擷沒忘記那匆忙對視時候刀疤男子昏黃的眼睛裏玩弄獵物般的戲謔和殺意,她沒有踏足過所謂的江湖,無非是憑着這些年來行路上的經驗看人看事,既然那人的不善已經是事實定是有什麼絆住了幾人的動作。
無論如何,方纔經過了兩個岔路口,待到達下一處集鎮的時候她便可以徹底放下心來了。
緊趕慢趕又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才入了鎮門,大老遠便瞧見了諸多商隊排隊進門的情況。劉管家面上不好,裘彩擷也估計到了。
“今日大抵是尋不得好住處了,有個地方住大夥兒且將就一下,沒有便只能在馬車上捱一晚上了。回頭給大夥兒漲利是錢,大夥兒放心!”
在外最重要是人心齊,裘彩擷的話到底是給了大夥兒一個凝聚力。
“姑娘放心,咱們都省得,不是那般貪圖享樂的人。”
一行人將將進入到鎮門口便見個下人打扮的年輕男子立在門邊的告示處左顧右盼,見了這帶頭的馬車思索再三忽而跑到劉管事跟前。
“車上載的可是蕪城秦家的裘姑娘?”
要連續對上蕪城秦家已經不易,更何況還是姓裘的姑娘,劉管事心道橫豎只歸得這麼一位了,於是點頭應是,下了馬車到那年輕男子跟前。
“有位貴人爲裘姑娘和隨性的商隊準備了雅間和喫食,遣我在此地候着,請諸位隨我來。”年輕男子說着便趕在隊伍前頭帶路。
劉管事回車上同裘彩擷回稟了這件事,裘彩擷實際上自那驛站開始便存了疑惑,如今更是證實了這一路恐怕當真有心人沿途護送。她心底的猜測是及笄禮那日有心同她結盟的文史御官長公子何廉。
“且跟過去瞧瞧,現如今再尋個住處倒也麻煩。”
目的地是當地一間叫得上號的客棧,那廝給預留的房間都屬上等,實際上裘彩擷出門在外未必會對自己這般厚待。待疑問房費、餐費才知道定下的東西那人也早就給過了錢銀,甚至多出了好幾倍便是爲她預留了幾晚。
若是何廉當真這番用心,裘彩擷享用了到時候也不好推脫,於是便向掌櫃的打聽清楚了銀子數量打算到時候翻上一倍還給何廉,多出的費用便當做是他這日來盡心盡力付出的回饋。
“姑娘,我瞧着這些喫食倒不像是當地特有。尤其這油餃和麻花等小喫,我隨少爺上京的時候倒是見過不少,真是奇了怪了。”劉管事大抵猜到是裘彩擷的故交,但到底對這小姑娘不曾知根知底。
裘彩擷這會兒倒是沒有太多顧慮,因着那一點懸念被揭開的緣故她表現地很是坦然。“大抵是往常在京中的某個朋友罷,因着我阿爹的關係對我有一些瞭解。”
劉管事素來不愛多言,聽到裘彩擷這般說也只是提醒她出門在外凡事多留一個心眼。
這倒給了裘彩擷一個啓示,她本來還道守株待兔等着何廉上門攤牌,可如今住了這客棧到底也是個反過來試探的好機會。
“劉叔,回頭你找掌櫃問一問,那位背後的貴人一共要了幾間房幾個晚上。方纔我去套過話了,如今怕是那人有了防備。”
劉管事假裝低頭喫菜,暗地裏點了點頭。
素來棋高一着的某人如今雖說也在此地停留,到底沒準備同她住在一個屋檐下,由此裘彩擷的此番行爲註定要失算了。不過某人如今倒是大大方方地與這一行人同處一廳,但是位於此間樓梯後沿的屏風處。
“你這算是什麼?”來人調侃道,“你這惡趣味可是讓我足足趕了兩日的路。”
白衣男子覷了他一眼,不以爲意道,“我便是樂意如此。”
“嘖!那被你盯上的裘小姑娘,不不不,如今是大姑娘了,唉……自求多福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