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裘 彩擷不認爲自己是個大家閨秀,到底是打小便見過世面的,如今眼前這男子即便長着一張記憶中李梵音的容貌也決計不是她心中的那個人。況且……此番前因後果一聯想始終覺得自己此番是被人設計了。
她心下不悅, 面上自然沒有甚好表情,連帶着說話都帶了些怒氣。
“我不會唱小曲,我是途徑此地的商戶罷了,無意於參合公子的家事。如今正要趕路離去,請林公子放行。”
臺下正喝着茶打量着她的男子彷彿沒有聽懂她的話,復又問道:“不愛唱小曲沒事兒,那你會什麼?”
他身後兩個小丫鬟見狀自然明白了自家公子的心意,眼見得裘彩擷滿臉不悅地從高臺上起身往下走,兩個小丫鬟在她必經的階梯口截下了她。
“我家公子這般俊美這般富有,姑娘何不留下來做個夫人享盡富貴榮華也好。”穿紫衫的丫鬟勸道。
另一個丫鬟雖然不及這一個能說會道,倒是兩臂一展橫着將裘彩擷的去路堵死。
論起武來裘彩擷身子纖細矮小自然不是面前人的對手,但是止不住她氣性大,一轉頭便瞧見了那個姿態不雅的林公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忽而朝他勾了勾手指,道,“你不是想問我會什麼嗎?你過來,我告訴你!”
林公子被裘彩擷一雙狐狸似的眼睛迷得心生盪漾,不管她說了什麼他眼裏只有那施施然的小手指彷彿一種無聲的引誘。他飛快起身大步往裘彩擷的方向走來,一手一個將橫在跟前的兩個小丫鬟撥開,這會兒裘彩擷無遮無攔地站在他跟前了。
“來吧,需要本公子怎麼配合你?”林公子想的是跳舞這類子風月又香豔的事情,因着裘彩擷方纔不經意間展露的風情已然將他撩撥得心下沸騰。他有些急切,又厭惡如今的場合叫他根本施展不開。
裘彩擷聞言心下冷哼一聲,背在身後的一隻右手有意識地搓了搓手指。鑑於身高劣勢裘彩擷只得往後退了幾步登上高臺側面木質的臺階上,“你再過來些。”
“呵!你不是問我會什麼嗎?我平素裏最會的就是扇人耳光。”裘彩擷頓時覺得解氣,顧不得手心裏隱隱發脹發燙接着道,“我不止會扇耳光,而且都是接二連三。”
說着又“啪啪啪”左右開弓給了三記。
林公子面上已然多了好幾道雜亂的手指印,被抽打的地方紅腫起來瞧着駭人。他是懵在了當場可身後兩個丫鬟反應倒是快,三步並作兩步兩千一左一右將裘彩擷給架了起來防止她再亂踢亂打。
待那林公子回過神來居然啐出了一口血沫子來,他素來最注重這張麪皮當下第一件事便是取過銅鏡來自窺容貌。這一看便是勃然大怒,脖子上青筋暴起,“阿紫,阿綠,給我按着她打,打到認錯了爲止。”
見兩個丫鬟就要動手,他立刻補了一句,“算了,莫打臉,給她手心打板子。”
懲罰是一定要的,可是這麼一張臉打壞了着實可惜。
裘彩擷哪裏能容得別人當真動手,就算是打手板心也不行。
“慢着慢着,我錯了。我認錯!”
兩個將將要施行刑法的小丫頭也愣住了,不由回頭瞧着自家主子。後者顯然沒料到這個隨手從街上選出來的貌美丫頭性子這般跳脫。
“既、既然認錯了,那……便罷了。”林公子當做此番是種情趣,只願這姑娘往後下手莫要再這般重。
裘彩擷本也存着僥倖心理,大抵是看出來這個林公子對她容貌很是喜愛。她舒了一口氣,越發覺得頂着李梵音容貌的男子很是怪異。
“林公子,恕我直言。你這副皮……容貌怕是不適合去京城或是臨山吧?”她本想說的是“皮囊”,因着世上不可能有這般相似的兩個人,且這林公子瞧着年輕而李梵音若是活着如今至少二十有四。
不會是巧合,那麼莫非他盜取了那失蹤的李梵音屍體的麪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