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寵妻如寶:夫君好計謀 >第006章 琴技憂心
    “我走累了,在地上歇一會。”

    “哦?”對方語氣裏有着輕笑,有着揶揄,“何故雙腿搭在車上?”

    “額,我這是在練習最新的招式,書上說擡起雙腿讓血液流向腦袋能夠讓人更聰明,”她仍舊埋着頭,“你要不要一起試試?”

    李梵音嘴角上揚,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可是你擋着大家進門了,練功不急於一時,是不是等回府上了再練習?”

    “嗯,你說得十分有理。”裘彩擷掙扎了一下,由於下半身架空並使不上力,李梵音適時地託了一把纔將她從尷尬的境況解脫出來。

    她直起身子,高度只及他肩膀,她東看西看就是不瞧他。

    一隻手撫上她的臉,流連在額頭來回摸,她正要反抗他卻已經收回了手,“有髒東西。”

    身後的馬車晃了一晃,怕丟臉裘子楠原本想裝作不認識她,但見裘彩擷半晌沒有動靜便下車瞧她。“咦,阿姐你臉怎麼紅了?”

    這個死小孩,哪壺不開提哪壺,“可、可能是練功練的熱了。”

    李梵音低聲得笑。

    “對了,你身體好了嗎?怎麼今天會來國子監?”

    “無妨,”他向身後伸出手,邊上就有人將一個水晶瓶遞過來,“知道今天能碰到你,這枝花是剛裁下來的,用特殊的養料浸泡能夠開十天不敗。本想送你一枝栽培,但是‘樽下幽月’並不容易存活。”

    怪不得當時聞到風中有香味。鮮花、美人,還有一個價值連城的水晶瓶,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貪心過度,不免有些想要投桃報李。“李梵音,你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現下我也沒什麼值錢東西,不如將我家小弟送與你,洗衣做飯都不會,但是勝在年紀小,還可以培養。”

    “哦?這位就是裘小公子?”他俯下正視裘子楠,俊美的臉上是無害的笑容。

    “在下裘子楠。”正正經經地行了個禮,相較於裘彩擷的乖張放縱,裘子楠在人前一直都是行徑優良的貴公子,努力維持着裘相府上已經被敗得差不多的修養。

    裘彩擷瞧着他這個樣子覺得礙眼極了,胳膊捅捅他肋下示意他適可而止。

    三人入了國子監大門後就要分頭而行,裘子楠的年紀小、程度淺自然不能一同入學,而這位寧王世子據說是抱恙多年一直荒廢學業。眼見得李梵音一直跟在身邊一步距離,裘彩擷十分不自在。她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瞧着他,清秀的眉眼、英挺的鼻樑,在他的眼光投過來的時候立刻轉移視線東瞧西瞧。

    “聽說今天武太傅要測試詩經,你這幾日背熟了麼?”她沒話找話。

    “無妨。”他道,伴隨着一聲輕笑。

    直到上課之後她才知道他所謂的無妨是什麼意思。衆人皆入座之後,這位寧王世子好不在意得在一旁的榻上倚靠,相較於何晉這個書呆子的正襟危坐,裘彩擷都懷疑他這樣半躺着不出一炷香就要睡過去。他手裏拿得書好像和她的不一樣,她看看何晉、看看武太傅又覺得自己沒問題,怎麼他手裏的是墨門,她們的是詩經呢?

    難道這就是——特殊照顧?她小聲問一旁的何晉,“你之前說寧王和先帝是結拜兄弟,怎麼世子這麼年輕啊?”

    何晉看着她,食指小心地點點閉目朗誦的武太傅,不語。

    裘彩擷不死心,低頭執筆寫了個紙條,眼看得太傅被青青子衿、悠悠

    我心弄得神魂顛倒的時候一個拋物線丟過兩個人砸在李瑜發冠上。他一回頭就看到裘彩擷朝他擠眉弄眼。只見紙條上赫然寫着:有事問你

    李瑜嘆了口氣,轉過頭又看見她興高采烈十分熱衷的表情一時無言以對。就不能直接寫了事情丟過來!

    “裘彩擷,你來背誦這下一句。”武太傅不知何時睜開眼睛,手裏書本捲成一捆正指着她。

    “是。”她身子一震,求助似的看向何晉,對方聳聳肩讓她自求多福。

    李梵音翻書的手指頓了一頓,擡眼看着起身呆立的少女,輕笑。

    “不知先生說得是哪一段啊?”

    武太傅爲人耿直倔強,最厭惡不好學上進之人,這也是爲何裘彩擷回回日常評分都得零分的原因。“你方纔不曾仔細聽?”

    “怎,怎麼會?”裘彩擷撓撓頭,“許是先生抑揚頓挫、字正腔圓、玉石之聲叫我深陷其中、忘乎所以,泫然未覺先生妙音驟然而停,可惜、可惜。”

    一個、兩個抿嘴偷笑,武太傅雖不悅也無法發作,悶聲道,“衛風氓。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猶可說也。”她搖晃着腦袋,咀嚼這兩句話。“這士耽當然有可說了,可說的東西還特別多,不知道先生要先聽哪一種?不過……”她頓了頓繼續道,“既然是士的東西,先生自然要聽士來回答,我終歸是個小女子。”

    “呵呵,”角落裏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平日裏不是沒有女孩子一起上課,只不過都叫裘彩擷整得怕了只得央求換到另外班上,而這個少女卻一反常態。“先生,裘姑娘言之過甚,我雖不如裘姑娘博學多聞卻也知道女之耽兮,不可說也這個道理。”

    秦婉婉。裘彩擷有些咬牙,眼看着事情就要被糊弄過去,撇嘴小聲道,“既不可說,何須多言?”

    武太傅眼底是對秦婉婉的讚賞之色,相比之下則對裘彩擷更爲不喜。裘相本是大雅之人,奈何其女渾然市井之氣,言行舉止毫無大家閨秀風範。反觀這裘秦氏外戚侄女倒是頗有慧色。“裘彩擷,你再如此不知進取怕是無法順利考取監生,反觀取士之時不足月餘,屆時你叫裘相如何自處?”

    “先生所言甚是!所言甚是!不過先生並非我阿爹怎知我阿爹無法自處?正如我不是先生,也不知先生御前鬥詩失利如何自處,更不知道先生家中無子爲業如何自處。”裘彩擷本不是示弱之人,偏偏對方還拿他阿爹說是,更是叫她怒從中來。

    “忤逆子!絲毫不知尊師重道。”武太傅只將御前鬥詩一事當作人生污點,此番被人提及只覺得胸中氣悶、熱血沸騰,一張老臉險些憋成醬紫色。

    秦婉婉面上是得意之色,她就是要講這相府嫡女比下去,方方面面全部都比下去。她感覺到一道視線停在她身上,回首便對上了宛如謫仙的男子,他抿着嘴淺淺地笑優雅非常,他的眼神溫柔多情。秦婉婉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兼具少年的純真和男子的俊美,她面上微微一紅,隨機心思一動。

    “先生,今日世子在此,莫要叫一些人擾了興致,不如此事就此揭過。”相較於裘彩擷的粗魯無禮,她必定要比她溫柔大度,“吳先生臨時抱恙琴技課怕是得作罷,豈能讓世子今日白來一趟?”她心知這寧王世子雖是以習禮樂之名前來,但無非是要得一個國子監監生名號將來好入仕,這一點正是她可以抓住的。

    “不錯。午時後琴技照常。”武太傅頓了一頓,看向裘彩擷的眼神仍有怒氣,“改作琴技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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