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寵妻如寶:夫君好計謀 >第038章 黑色銀針
    又過了兩日,  裘彩擷都是認認真真地上了課,唯到第二日下午國子監裏突然熱鬧起來。原是天家有聖旨選宣讀,裘彩擷這會兒倒像是入了定,外頭嘈雜紛紛也沒能影響到她。只是當這嘈雜之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何晉拉了拉她的衣袖。

    “裘彩擷,待會兒再  看吧,等天家的事宣讀完了。”

    她這纔回過  神來,原先是不愛看書,最近瞧見一本叫《魚雁商事》的書大爲改觀,覺得裏頭來來往往、爾虞我詐的商人十分生動且有趣。

    “天家之事大多與我無關,叫我作甚?”裘彩擷勉爲其難擡頭瞧了他一眼,突然覺得前頭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不由得轉頭尋找起來。

    卻是她那個表姐秦婉婉瞧着她,面上的表情得意不已。裘彩擷心想會否最近放任她太過,導致她的表情完全不受管控真是叫人瞧着討厭。

    裘彩擷正在兀自思索間,宣旨的太監居然直接進到裘彩擷所在的課室,並非裘彩擷之前見過的那個崔英,這個太監看起來年輕很多,長相居然也算得上英氣。

    “奉太后懿旨。”

    細長尖銳的聲音一出,裘彩擷等人領命只得在裏頭就給人跪下了,唯獨那個課室最後頭歪着身子的人一動不動。算起來他是皇上的同輩,又有過特旨無需下跪自然是有恃無恐。此人正是臨山寧王世子。

    “國子監秦氏婉婉,聰慧敏捷,才能出衆,端莊淑睿,敬慎居心,性資敏慧,率禮不越。着即封爲五公主伴讀。”

    秦婉婉本就因爲深得武太傅之心,安排的位置靠前且獨坐,於是她施施然上前儀態優雅就有了足夠的施展空間。

    “謝太后娘娘擡愛,草民遵旨。”

    她跪地雙手向上等待接受旨意,若說是口諭尚且一般,若是旨意則擺明了是太后願意叫人高看她一等。國子監的人都不是平頭百姓,這其中的厲害即便他們不想知道,常年在官場的門第中也是耳濡目染,於是這麼一來紛紛起了結交之心。

    秦婉婉領旨叩謝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要瞧一瞧裘彩擷的表情。莫不是一臉氣急敗壞也不能是個好顏色的,哪知待她回頭看到的居然是一個黝黑的頭頂,兩個垂髫的小髻躍然於上,那廝竟然在宣讀完懿旨的下一刻便坐下看書去了。

    秦婉婉面色難看,但是一想這裘彩擷也不是個愛好讀書的,肯定是心中抑鬱不想叫人看去只得裝作這副認真模樣。

    哼,現如今除了出身,她還真的是沒有一樣不比那裘彩擷強的,裘彩擷那廝爛泥扶不上牆,她真是的自己庸人自擾了。

    裘彩擷沉浸書海之中悠然不覺間別人居然已經想出這麼多去,直到她闔上書頁才發現此間已經是午休時間了。課室裏的人皆不知所去,她想着便也收拾收拾書本想離去,一個聲音卻把她叫住了。

    “阿彩,晚間我可能不得空去教你。”

    一聽這個稱呼她就知道開口的是誰,本來也是麻煩別人的事情,裘彩擷很是不好意思。“沒事呢,你的事比較重要。”

    李梵音聞言這才朝她的方向走來,停在距離她三步開外低頭打量了一下她剛纔正在讀的書,接着嘆了一口氣。“此書不是不許你看,只是你目前只爭朝夕,待到監生考試過後便有大把時間可供揮霍。”

    裘彩擷麪皮一紅,但是聽到最後卻隱隱有些怒氣。“看這書怎麼能叫揮霍時光?我覺得《魚雁商事》寫得很好,著書人必定是一位成功的大商人。”

    李梵音難得叫她頂撞了一回,也不免有些好奇這本書究竟有什麼魔力叫一個心胸寬大的小姑娘來同她一爭對錯。

    不過他不打算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因爲一點小事便浪費時間去爭執,他也絕對不喜這類似女子般喋喋不休的行爲。於是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認了錯。

    “是我用詞不當,阿彩需得原諒我。也不過是瞧着時日不多,多關心幾句罷了。”

    李梵音這樣的人,能從他口中聽到一個錯字已經實屬不易,裘彩擷見他面色如常好似方纔的事情只是不經意的一個小玩笑便也釋懷了。

    “唔。”裘彩擷低聲應了一下,又覺得這般太過冷漠,“我此後不會再看了,一定會以監生考試爲重的,你放心吧。”

    李梵音瞧她低着頭的毛茸茸後腦勺,眉毛一挑,居然叫他發現了在她跟前以退爲進能取得更大的效果,天知道他只是因爲不想同她多做言語上

    的糾纏才放下/身段認下錯。彷彿是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突兀他的心情變得很好,連過午要入宮的事也變得可以忍受了。

    這顆毛茸茸的腦袋佔據了他所有的視線,他突然覺得手心有些癢,好似摸上去的話手感一定會很好。但是,那是別人的頭髮……

    他輕咳一聲,最後還是沒有動作,反倒是與她拉開了一些距離。“早些去用午食吧,我雖不能親自管着你也不能遺忘將昨日未完成的部分寫完呢。”

    “嗯,好。”

    裘彩擷十分受不了李梵音這麼溫柔的語氣,非常非常受不了。因爲他一旦這麼說她就會沒有辦法拒絕,這種被人操控的感覺實在叫人費解。

    待李梵音走後她還呆呆地保持着原來的樣子站了一會兒,很奇怪不是嗎?爲什麼心會跳得那麼快呢?

    於是沒有李梵音的下午過得特別快,裘彩擷準時在裘子楠門口等他下學,這會子反倒是裘子楠有些驚訝了,提着小書袋朝她跑過來。

    “阿姐,今天不去溫習功課了嗎?”

    回想起前幾日他的奚落,裘彩擷作惡的心又起。這會兒一把攬過裘子楠肉敦結實的小身子,學着他們孃親的樣子皺起一雙秀眉,鼻尖微微抽/動。

    “小子楠,阿姐對你不起。一想到這麼多日叫你一人獨身來去,承受着姐姐不在的寂寞與苦楚,阿姐便心如刀割,子楠你原諒阿姐可好?”

    說着還想跟進一步覬覦起他滑滑嫩嫩的一張小臉來,說起來自他會走路了之後就很少欺負他這張臉了。

    “喂喂,你冷靜點阿姐,這是在外頭呢。”

    裘子楠人矮手短,只好努力揮着小短手將裘彩擷欲湊近的臉推開。那頭的人手長腳長,臉夠不到,兩隻手卻可以肆意地在裘子楠臉上搓圓揉扁,玩得不亦樂乎。

    “小子楠,你的意思是外面不可以,回到府裏就可以了嗎?”

    裘子楠一聽立刻氣急敗壞,也不管她說什麼,七手八腳掙脫了人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說:“阿姐,你可別曲解我的意思,反正……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哦?”裘彩擷眉頭一挑,豔麗的姿容越發避人。

    於是她親眼見證了裘子楠像個小肉/球一般落荒而逃,她輕笑起來,這個小傢伙能跑到哪裏去?到時候上了馬車這麼狹窄的空間還不是叫她手到擒來。

    待到車伕阿黃看見一臉驚慌的裘小少爺竄進馬車之際,沒過多久那個笑得像偷了腥的貓一般的裘大姑娘四平八穩地走過來。上了馬車沒過多久裏頭就翻天覆地地折騰起來,阿黃眼觀鼻鼻觀心直當沒聽到架起了馬車來。

    沒多久裏頭就傳來裘小少爺認錯討饒的聲音,回回皆是如此阿黃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心裏默默地替裘小少爺自求多福,誰叫這也是個記喫不記打的,回回還要自個兒招惹上去。

    馬車裏頭的人鬧騰累了便各自一邊躺着歇息起來,裘子楠心裏頭原先還怨恨這裘彩擷老是仗着年歲長欺負他,末了也漸漸煙消雲散。反倒是主動湊近了一些,問道:“我聽說太后傳旨了,家裏那位是要上位了嗎?”

    “嗯。”裘彩擷主動將靠枕分了他一半,兩人頭挨着頭靠在一塊兒,“那日咱們不是沒捎上她嘛,聽說是半道上搭了太子的馬車來的呢。也真是個有能力的,換了你和我絕對做不到這個程度。”

    “阿姐!”裘子楠聞言狠狠搖了裘彩擷一下,“現下不是誇別人的時候吧,她一直看人都是那個樣子,現在還不是要尾巴翹到天上去啊?”

    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裘彩擷覺得好笑,“你個小孩子瞎操什麼心?她再厲害該操心的也是咱們阿爹。”

    “話也不能這麼說,”裘子楠被她的話說得有些不高興,“阿爹和阿孃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你竟覺得你比咱們爹爹還要聰明嗎?”

    裘子楠搖了搖頭,從書袋裏掏了一個小物件出來,“阿姐,這事兒或許沒影我卻覺得不對,所以我只告訴你。我前幾日不是領着姨母去找你嗎,我拾到她袖子裏掉出來一個物什,就是這個。”

    於是他攤開手掌,一根閃着銀光的針尖現於裘彩擷眼前,一端是光彩熠熠另一端卻漆黑一片甚至連頂端都有些融掉了。

    裘彩擷心神一動,忙從他手裏打落這個東西,抓着他的手掌翻看。“你有沒有被它扎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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