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寵妻如寶:夫君好計謀 >第070章 錦程之惑
    用了晚飯之後  ,裘彩擷着人通報了樂喜和錦程,得到二人的反饋認可才匆匆赴了本該下午就去的約。據樂喜的說法,錦程並未因爲下午的事情而動怒反倒是叫她好生處理好自己的情況,裘彩擷心下受用,難免覺得身畔的人各個都是好脾氣的,唯獨自己的性子急躁了些,倒是頭一回生出了想要改改的想法。

    待到了琴房,樂喜便  遣退了下頭的人,自己後走替二人關上了外頭的門。由於琴房是個四周通透的,裘彩擷並不覺得氣悶。相反的徐徐涼風吹進來叫她溫習了一下午功課漲漲的腦袋都好受了不少。

    她規規矩矩  地走到錦程對面的小蒲團上坐下,打的是少開口聽師父說話的主意。

    “你近前來些,今日不授課。”錦程瞧了她一眼就撇開了目光。

    裘彩擷原先在這頭做功課的時候就將兩張挨着的琴桌拼到一起,那時候李梵音也在場兩人同席是將將好的。如今錦程坐在一端,這麼說來另一個空位就是備給她的。

    裘彩擷立刻起身往那頭去,待她好的人她往往都放在心裏,輕易不會觸犯這些人,因而在這些人面前的裘彩擷顯得乖巧聽話。

    待人落座了,錦程假裝翻了一頁手中的琴譜,實際上卻是對她說話。“爲師想來想去宮中的情況到底應該告知到你,省得你一概不知着了別人的道。”

    這個別人他不說她自然也不知道,畢竟如今的人各個都存着個心思。裘彩擷是他唯一的弟子,但是親疏有別,對裘彩擷他尚不是完全的信任。

    裘彩擷聞言眸子一亮,說實話她老早就想知道這其中的門道了,頭一回嘗試從侍衛口裏套話也就猜到個大概實在是不得勁兒。

    她立刻點頭,“師父請說。”

    錦程見她絲毫沒有擔憂反倒全是好奇和憧憬不由心下一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若是換作個心智成熟的恐怕是連日來都夜不得寐,哪裏會像裘彩擷這般喫好睡好反倒是比被拘前還要圓/潤了幾分。

    “你知爲師平素裏在宮中一般不回府,說來也是運氣,那日本就準備回府上休整一番卻臨時被天家召見在後花園獻曲。原是新來的番邦舞姬御前誇了海口,所以那一位便急不可耐地召了我去。”

    錦程將手中的冊子一卷,單手握在手心裏另一端在另一隻手心處輕輕敲擊,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裘彩擷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往往他如此行爲的時候都是極爲認真考量和思索的時候,於是對於錦程短暫的停頓裘彩擷也沒記着追問。

    “當時是在御花園的迴廊處,舞姬在不遠處的亭中跳舞,而我則靠近陛下這一頭彈奏。當下我卻是感覺到琴絃在彈撥間有一種不熟悉的香味,和平素裏我用來養護的琴粉不一樣,顯得更香更濃郁一些。我沒有多在意,當下也不適合提,畢竟天家對那番邦舞姬很是滿意,遂沒過多久便準我回府了。”

    裘彩擷點了點頭,到目前爲止她還沒有聽出端倪來,只覺得若是有問題那必定是這陣不熟悉的香味所致。

    “回去的路上我便遇到了五公主,仿似是遇上了什麼糾紛,我不是個好麻煩的就繞開了一些回來了。瞧這樣子應是五公主帶着隨從侍衛要去御前請天家評理,字裏行間彷彿提到了太子二字。再然後我便到了府上,只不過前腳進門後腳便被人圍了府。那人說我有謀害天家之嫌,卻遲遲不予判決。”

    想來在錦程離開後天家確實出了事,否則也不至於她爹爹都沒辦法將她帶出去,若是沾染了皇家可不就難以脫身了?裘彩擷彷彿豁然開朗,也難怪那些侍衛不怕自己卻也不爲難自己,恐怕是既不想得罪了她阿爹又不敢得罪了皇家。

    “我本未心存希望,畢竟我人微言情沾染上這事兒依着古制歷來是寧可殺錯不能放過的。但是告訴我謀害天家的那位卻彷彿未卜先知一般,他知道你在我府上,有着裘相的加持他叮囑我放寬心即可。我原先是不信的,可是近些日子以來眼看着外頭的人越來越鬆懈便是不信也得信了。”

    錦程回府之後便沒有機會出去,那人若是能事先告知必定是在錦程未到府之前的事。那會兒那人便知道她的事情,不對!她是臨時決定出來的,除了李梵音和武琳琳之外根本沒有告知其他人!

    “師父,你說的那人是誰?”

    錦程既然讓她前來就沒

    有想過要瞞着她,於是乾脆和盤托出,“禮部尚書王天賜王大人。”

    禮部尚書對於裘彩擷來說不算陌生,畢竟她的同窗王子琦就是這位王大人的嫡子。只是即便如此她和王子琦也沒有熟到會告知行蹤的地步,武琳琳別的不說也算是個守信用的,看來看去倒是李梵音顯得奇怪了一些。

    畢竟他會突然選擇不告而別本就值得懷疑,雖說後來證實他只是躲起來不願叫人發掘罷了,但是那隻多次往來的鴿子還是十分叫人懷疑的。

    然而李梵音若是要當這個高密的,何必告知王大人?他甫入京城別說什麼王大人、李大人了,就算是她爹那麼大的丞相也沒見李梵音來套過近乎,爲了這個事情貿貿然去懷疑他自己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東想西想的,裘彩擷只覺得腦子脹得疼。“師父,那個王大人和你素來很熟嗎?”

    “只是宮宴中見過幾次,平素裏沒有往來。”

    裘彩擷撅着嘴道:“那他怎麼樂意冒着危險來給你報信的,謀害天家是個什麼罪名我都清楚更何況尚書大人了,弄得不好是要連坐誅九族的,他這個時候湊上來同你交情難道是嫌自己的命太長?”

    她的話說得毫不客氣,但是話糙理不糙,錦程也懷疑過這個突然從旁提點的王大人究竟何意,近日來也是等着這王大人再同他聯繫。但是事實彷彿真的是他想多了,哪裏有什麼聯繫?莫非真的只是想叫他耐心等幾日罷了?

    僅僅憑着錦程的隻言片語裘彩擷端的是想不明白了,她也不急於一口喫成個胖子,話鋒一轉道:“那王大人可有透露究竟是什麼叫天家……可是那陣香味?”

    本想說病重、着了道或者別的什麼,想想還是算了,免得天家哪日不小心薨了還到真是她詛咒的呢!

    錦程面色不好,想來是說中了他的痛處。

    “說是多種藥材起了衝突,天家幼時有哮喘舊疾,如今復發呼吸滯怠。我雖不是御醫大抵也懂得人這身體必定是以呼吸帶動全身,若是再嚴重一些絕了天家的氣息那便是回天乏術了。現下那位雖說尚未……但是不過靠着微弱呼吸那天材地寶拖着的,即便今日不……往後身子拖垮了也是一樣的。”

    他長嘆一聲,畢竟選擇入宮做樂師也是打定了揚名立萬將全副身家託福給了天家,如今也算是這家主倒了難免不叫錦程感到兔死狐悲。

    “雖未說切實是什麼叫天家引發了舊疾,不過我心下里認爲同那突兀的味道必定脫不了干係。琴我先一步藏起來了,若是叫人真的搜了去我怕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裘彩擷知道他的顧慮不無道理,錦程作爲一個樂師斷然沒有謀害天家的道理,背後那人想要找個人做替死鬼的話錦程倒是再合適不過了。她點了點頭,“師父你也別擔心,那王大人至少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如今我在這裏我阿爹定然不會看着我死的。”

    “今日找你來也是爲了這件事,我知道你定能出去的,不過是時間問題。若是有一日裘相帶你走,你且將我的那把琴一起帶走,讓裘相瞧瞧找個懂的人查一查或許會有幫助。”錦程四周快速打量一眼,接着道:“我日前從地道放入你房中,便在牀底下,到時候你徑自拿了走便是。”

    裘彩擷訝異。

    “師父竟然也知道那地道?”裘彩擷只當錦程是個除了彈琴對旁的事渾不在意的,這會兒同他聊了半晌卻發現他倒不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也對,能夠從個平頭百姓到如今的第一樂師又豈會是真不管世事呢?

    “唔。”錦程只是輕輕應答。

    他面色不好,裘彩擷喫不準是因爲謀害天家這事還是旁的,畢竟在前頭說那天事情的時候他尚且神色平淡,如今卻是有些隱忍之態。

    實際上,錦程確實是從裘彩擷毫不意外地問到地道的時候開始的。偏房的前主人是兩個喜歡牡丹的小姑娘,裘彩擷歪着腦袋看他腦海裏卻是來來回回反覆思索。半晌才緩緩斂了斂眸子,“我記住了,既然師父來過我房中自然知道我處現下還住了一位客人。”

    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雙份的早食、雙份的午食以及及時來到的醫者,並不是什麼同那大廚的心有靈犀,只不過是這位錦府的主人早有安排,暗地裏默許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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