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寵妻如寶:夫君好計謀 >第143章 小試身手(二)
    過午的第二場顯然  比第一場難得多,整個試卷統共兩道題。其一是假設了一個戰亂貧困的社會環境該如何治理的論述;其二則是首創的一個題目叫做若是能任意選一個官職去做,你會願意做什麼。

    自然,  無論是哪一個題目都得花去大量的時間和文字去做論述和佐證,而第二個題目比之往年又更爲人性化一些,好似要更多的剖析自我才能叫評卷人也有感同身受的同理心。在兩者之前,光是爲題目做好立意和大綱便要花去不少時間,所以裘彩擷此番可算是絞盡腦汁抓耳撓腮。

    前者還好,可  以照搬李梵音所寫的《國策論》中的一些章節,反正她視李梵音爲自己人也沒考慮過剽竊別人的論點恥不恥的問題。倒是後者,她花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考慮自己的特長和愛好,她也怕萬一天家是以此文案當做將來安排差事的依據,她可不想被分配去做文史郎或者傳書郎這樣的職位。

    她想到自己心中既無大道又無大義,若是洋洋灑灑地寫下匡扶社稷這種論調估摸着連她爹都不能給她通過。可是不思進取不通大道又不能說得直白,否則天家何必給個這般人入朝爲官的機會?

    想來想去也就做生意她略微有些興趣,她阿孃這邊是以經商發家,這個衣鉢傳給了她小舅舅此番也是做得紅紅火火。她有心參合一腳只是怕阿孃怕京中人瞧不起商人怎的也不願意,不過裘彩擷知道有一個官職的名字叫:節稅郎。

    小則經營國庫營收,大則調控全國稅賦,簡直比小舅舅那勞什子玩自家的那點產業有意思多了。她若是當了這節稅郎,調控的是皇家的產業,玩的全天下的錢銀,那還不是翻雲覆雨盡在掌握?

    裘彩擷越想越覺得嚮往,不由得心下才思泉涌,沒一會兒便洋洋灑灑寫滿了整張宣紙。

    待到交卷的時候,這回卻不像上午那般順利了,有許多考生因着時間不夠來不及完成便拖磨着收卷先生想再多寫幾個字。也有的早就放棄在一邊,被收走了卷子的時候還罵罵咧咧的許是對這試題頗有不滿,其中大多都是落榜了好幾次的。一時間整個考室區域沸沸揚揚、吵吵嚷嚷的。

    裘彩擷自然對自己的水平不大滿意,不過她也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值能通過這一場獲得個高分。監生考覈一事根據李梵音的分析無非是四次考覈成績彙總之後取上游的一種方式,就像裘彩擷十分懼怕文試一樣自然有累死何晉或者王子琦這般懼怕騎射或者音律的。因而對於裘彩擷來說,一次的不滿意也並非直接能將她置於死地,況且這番她還算是圓滿的起承轉合倒也沒有大問題。

    等她出去的時候再見到李瑜便沒有頭一次嬉皮笑臉的模樣,想來也是,他一個皇子遇上個出題官直接問相當什麼職位的,他若是再進一步那就是繼位登天,這天地間還有什麼職位叫他嚮往的。想來這個問題一來是將他的志向給難倒了,二來他也很難寫得打動人心。

    裘彩擷難得沒有順從本心從旁打擊他,反倒是狀似安慰地說了兩句,“這就把你考倒了,往後那兩場我還打算同你一較高下呢!”

    李瑜眸子亮了亮,他本也沒放多少心思在那考覈上,只是覺得今次的問題出得太過直白,簡直就像是另類的就職意見書。往往監生考覈通過之後考覈官都會告知學子在一定時間內給吏部提交意見書,一則是按照意願分配有空閒官職,二則無空閒的則會協商是否可調劑或者等待補缺。

    他只覺得這個問題彷彿直白的只要是個人都能洋洋灑灑打斷論調,因爲但凡國子監中的學子都是父母或者祖輩在京中爲官的,往後大抵能一步一步地走上祖輩原來的崗位繼續任職。這……未免難以將人分出個高下來。

    李瑜雖然心裏存疑卻也不準備告知裘彩擷影響她的心情,理了理情緒他趕忙道:“今次兩場我不會輸,往後的兩場也是。你可別等到發榜日瞧了結果哭鼻子喲!”

    裘彩擷朝天翻了個白眼,覺得方纔竟然從這廝面上瞧出來失意的自己一定是瞎了。她氣悶在心也不打算同他多費口舌,索性上了自家馬車不再理會。倒是李瑜繞到裘府的馬車前將人攔下了,掏了掏書袋將一個錦盒從簾子外頭遞了進去。

    裘彩擷心下生着悶氣,便一把掀開簾子嘲諷道:“無功不受祿,你這又是做什麼?莫非前腳得罪了

    我,後腳便來賠禮道歉來了?”

    他本也沒想到會受到這麼個囑託,是在快要出宮門的時候天家身邊的大太監崔英取來給他的,說是現下在宮中養傷的那一位要他帶給裘彩擷。他心下自然千萬個不願意,一拖再拖眼看着人都要揚長而去了無奈之下只好強行做了這事。

    李瑜面上也不喜,將錦盒往裏頭一丟,眼神都不帶正眼瞧她輕哼一聲,“反正是宮裏頭有個人讓我帶給你的,你且自己瞧吧。”

    說罷人便離去了。裘彩擷覺得這人古古怪怪,裘子楠倒是認出了這便是阿姐的同窗三皇子。“阿姐,反正東西都在這兒了,咱們打開瞧瞧吧。”

    裘彩擷也正有此意,取過那錦盒打開一看一柄色彩斑斕的笛子躍然於前,這笛子瞧着眼熟得很。她取出來在手心把玩的片刻,只覺得通手的溫潤之感好似入手了一塊羊脂白玉一般,可這東西分明不似玉石的色澤。

    猛然間她想起將將拜錦程爲師的時候,李梵音偷偷邀她到臨淵閣相見的事情,他曾給自己瞧見過一次珊瑚笛,說是在珊瑚出海的時候以冰塊保持其活性,用冰玉製造出笛子的原型,待冰塊融化珊瑚死去的時候這色澤自然便染到了冰玉之上。

    聯想到李瑜說的宮裏頭的人,裘彩擷這才反應過來李瑜說的是誰。可是這會兒李瑜早已上了馬車走得蹤跡全無,還想抓着他問一問李梵音近況的裘彩擷只好悻悻然放棄這個念頭。只是瞧着那冰玉會隨着人的體溫改變色澤,這會兒是通體墨綠中帶着星星點點的嫣紅和明黃好似綠葉中頑強開出來的山花一般燦爛,裘彩擷心下倒是無比熨帖。

    “阿姐,是三皇子送你的笛子嗎?三皇子還真是有心了。”

    “不是他贈的,不過……爲什麼是有心呢?送了這麼貴的禮物怎麼都該得一句慷慨啊或者炫耀之類的嗎?”裘彩擷想到李梵音平素裏連衣衫下襬都鑲着金邊的奢侈造型,那會兒也是暗暗腹誹過這廝的揮金如土。

    “可是阿姐不是明日便有音律考覈嗎?”裘子楠歪着頭問她。

    “沒錯,不過音律考的是琴技呢,他如今送我一把笛子也是於事無補。”這個“他”自然不是指的李瑜,只是她不明說這個名字便也只能藏在她一個人的心裏。

    裘子楠放下車簾安心地靠在一邊,“阿姐,原來你還不知,今年的音律考覈因着新的規定但凡是拿手的樂器都可以報名參賽。我前幾日路過阿姐窗口的時候聽到阿姐在吹笛,完全不似阿姐的琴技那般……阿姐平素裏的琴技如何全府上下皆是苦不堪言,如今難得這麼一個機會便有人送了這漂亮笛子過來,可不想俗話說的瞌睡便有人送枕頭這般順遂嘛。”

    裘子楠的一番話簡直是說到了裘彩擷心坎裏,雖不知這分明是李梵音這廝同她打賭在監生考覈通過後纔給的禮物爲何提前到了她手裏,然而只要體會了他背後那份爲着她好的心思,裘彩擷就覺得一顆心要飛起來。

    “嗯!那明日我便要用這笛子好好征戰一回!”裘彩擷瞬間便像個女戰士一般燃起了鬥志,高聲呼喊着阿黃快快回府好讓她能儘快練一練熟悉起來。

    比起那琴技,裘彩擷自然是更喜歡笛子的。一來這東西要比一根根的琴絃來得好掌握,再則在錦程府上的那段日子,錦程恐怕也瞧出來她琴技的造詣十分一般早早便轉而教習她師門的另一絕:笛子。她有了這位名師的指點和教導進步自然如一日千里般,更何況她在這方面的天賦好似遠遠高過那琴技,裘彩擷自個兒心裏也有了高下的比較。

    於是這一天夜裏,裘府上下被大小姐的笛音整整灌耳了一整夜。於是這一夜直到裘相姍姍回府將自家閨女嚴厲地說教了一番之前,全府上下沒有一個人能安穩睡過超過一炷香。

    由於裘彩擷太過癡迷笛子,導致前些時間千不肯、萬不肯出借的孔明鎖也無非得了裘子楠一句不去秦氏那裏告狀的訴求便答應了接他玩一夜。

    夜深了唯有她一個人眼神晶亮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氣,她想她發掘了除與裘子楠鬥嘴之外的第二個樂趣了,自然是抱着這珊瑚笛不肯放。直到被裘相耳提面命並威脅再不睡便砸了這破笛子這才罷休。

    故而裘府上下一時皆視裘相有如救苦救難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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