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寵妻如寶:夫君好計謀 >第148章 梵音等候
    當天夜裏,裘禮燁  書房的燈一直亮到後半夜,久到伺候的下人都已經退下休息了才見兩人姍姍離去。

    又過了  兩日,得了裘禮燁的允許裘彩擷這才帶着一個馬車的藥材補品登上了前往寧王府拜訪世子的道路。秦氏原本也要一道前往,奈何考慮到寧王如今也在府上,若是以裘相夫人的身份去拜訪到顯得寧王需要親自接見了。裘禮燁有自己的考量,若是李梵音先前的話都是真的,只怕寧王現下恨不得他死。

    裘彩擷去,裘  禮燁自然也是擔心的,唯獨秦氏不知其中緣由又道是非要上門對那救命之恩的青年探望一番。他只能信任李梵音,饒是這回連裘彩擷都無法護衛周全更遑論以後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在裘彩擷出門的前一日用兩人私下的聯繫方式通知了李梵音。

    這一日,李梵音照例起個大早,由於背後的一刀幾乎貫穿了他整個肩胛、肋骨行至前胸,導致他這會兒都沒辦法順利地自己起身。瞧着身邊來來回回多了一倍的小廝,他輕咳了一聲。

    “世子爺可是有什麼吩咐?”

    貼身問他的這個小廝面生得很,不是他到京城之後由管家召回來的,寧王給他派過來的人他到底有所顧忌。“去把蔣維叫進來,你們都出去。”

    小廝躬着身的動作不忘一雙眼睛賊兮兮地在他面上打量,心道這傳說中的世子爺病怏怏的樣子倒是好看得不輸女人。他口中嘖嘖,倒是應了一聲,帶着正在掃灑的人都出去了。

    李梵音面色不虞,那落在自己面上不多時的眼神簡直叫他厭惡得想要一劍刺死他。

    沒一會兒李梵音身邊的常隨蔣維應門而來,對着牀上的人作揖。李梵音淡淡掃了他一眼,見他脖頸裸/露出皮肉的部分有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跡,他垂了垂眸子。

    “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蔣維身形一頓,有些爲難地神色滯在面上。“寧王昨日問了奴一些事兒,奴沒有答上來。”

    “我自是信你,他可是對你用了刑?”

    蔣維艱難地點了點頭,有時候他也曾懷疑過這般執意跟隨寧王府這位不被看好的世子究竟是錯是對。時而他卻是計謀如神、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可現下他分明是平陽之虎,唯恐自身都還難保,哪裏有心來護衛周圍的人。

    李梵音嘆了一口氣,“尚需留得他幾日,往後我會給你機會一雪前恥。”

    聞言蔣維很是動容,他說的不是有機會而是給你機會,他沒有許一個長遠到彷彿根本觸手不及的時候而是留得幾日,這幾日都像是李梵音艱難抉擇給出的苟延殘喘之意。蔣維只覺得昨日將將被折辱地淹沒下去的熱血這會兒又沸騰起來了,“爺,無論如何我都會堅定地站在您這邊。”

    除卻在裘彩擷面前之外,許多時候李梵音皆已經習慣了帶上一副冷漠卻又仁慈的面孔,他知道恩威並施的道理。“此番便是要你多辛苦一些、多承受一些。如今我不過多睡了幾日院子裏頭便多了這麼多張面孔,他既然已經起疑,你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那些人都除了。能做到嗎?”

    “倒是不難,只是突然間院子裏少了那麼多人……”

    “這你不必管。”李梵音阻止他再開口,他需要的只是他的一句執行。“薛岐在的話,請他過來爲我診脈。”

    由是那位寧王根本顧不得他的死活,在天家確認了要在監生御前加冕之後便將太子崩殂的事情發佈天下之後便非要求得天家帶李梵音回府。那時候他元氣大傷,對自己的身體尚控制不得自然時由着那廝捏扁搓圓。

    反倒是天家頗爲憐憫他的情況,當堂便請來了神醫薛岐詢問此間情況。薛岐此前的一番診治天家是知道的,後有偷偷在後殿屏風後處稟明瞭大抵也就半年壽命的情況,若是此番執意出宮估計半道殞命。

    薛岐沒有明說卻是暗自道了聲可惜,若是他能分身前往寧王府看顧倒是可以叫李梵音存活得更久一些。天家當下便下了旨意令薛岐雖寧王回府,同行的還有薛岐的黑衣護衛懷鶇。這消息傳到李梵音耳朵裏的時候,薛岐正擠眉弄眼得給他把脈。

    薛岐這廝若是毒舌起來絲毫不弱於懷鶇,不過這回即便是聽他從頭到尾唸了好幾遍,終歸他心下安定了不少。

    “這回的苦肉計靈是靈了,恐

    怕再有一回你也不用來找我了,自己買一副棺材在院子備着吧,止不定哪次用得上。”薛岐收了手裏的銀針,給他全身的周天穴位進行了一次疏導將他自己都累得一身汗。

    李梵音忍着筋脈被強行擴張的痛苦,倒是難得沒有反駁。

    “你這裏用力損耗得太多,恐怕在藥石上要加大劑量了。魚腥草這種東西……”說白了對尋常人來說也沒什麼,只是李梵音便是那個中潔癖重症患者,帶着古怪味道在身上簡直是比叫他死還難受了。

    等了半晌都沒有聽到李梵音的答覆,薛岐將人翻過身來一瞧這廝已然累及昏睡過去了。薛岐搖了搖頭,也不知這冷心冷肺的人緣何偏偏對一個ru臭未乾的小丫頭連命都不要了。

    這一日薛岐被蔣維喊到李梵音院子裏的時候,那廝正亮着一雙眸子精神奕奕地看着他。薛岐倒是鬆了一口氣,打趣道:“那小子火急火燎地把我找來,我還以爲是你快不行了。”

    李梵音見他屏退了左右這才坐到他牀邊的小矮凳上準備替他把脈的時候,李梵音一下便躲開了,“今日便不把脈了,我很好,你扶我一把我要起來。”

    心知李梵音嚴重的潔癖,薛岐倒是不怪他大老遠將自己叫過來只是爲了攙這一下。不過他今日這般積極,依着李梵音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恐怕是又要耍什麼心眼兒了,他一邊撐着他的胳膊和半邊後背將人支撐起來,另一邊好整以暇地調侃道:“怎的,有什麼這麼要緊把你勾得都從牀上蹦起來了?”

    李梵音不理他,就着他的力道做起了身子,將將穩住了身形便執意要下牀。他雙腿的動作一大便顯得喫力,尤其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導致他現下呼吸都困難。“替我將櫃子裏那身剛做的新衣拿過來。”

    薛岐不明所以還是照着做了,裏頭的一身單衣和錦袍色澤豔麗帶着斐豔的紋色,想比平素裏幾乎是一身素色的樣子這簡直不像是他的風格。薛岐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毛,“你確定這就是你今日想穿的?”

    “自然,我現下面色不好,穿得跳脫一些或許能離病氣遠一些。”李梵音不知想到了什麼,面上露出昳麗的笑容來。

    他這一番動靜直叫薛岐一雙眼睛都快瞪出框來,“你這一番打扮可是要出門去,你要知道現下你這身子……”

    “我不出去,”李梵音漫不經心道,“倒是有人要來,對了,一會兒你去門房處守着將人領過來。”

    什、什麼?他千里迢迢從國外而來是爲了幫他成事不是爲了給他當下人!“喂,你這要求未免過分了吧,天家那廝都不敢這般命令我!”

    “咳咳!”李梵音站在銅鏡前面,果然站立起來還是太勉強了一些。他忙躬着身子掩脣咳嗽起來,順勢便倚在了一邊的軟塌上,裏頭的銅鏡前幾日被調整過位置正好能將他此刻的面孔映入裏頭,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這面色還是太蒼白了一些,薛岐,是否有快速補氣血的藥呢?”

    見着人根本不將他的怨氣放在眼裏,薛岐乾脆氣得大步往外頭走,他倒是要去瞧瞧那個叫李梵音這般不對勁兒的人究竟是誰!

    李梵音瞧着那人負氣離去的樣子微微哂笑,這會兒小廝便奉命捧了他的藥過來。一股子臭魚的腥味瞬間便在密閉的屋子裏蔓延開來。李梵音幾乎在小廝一進門的時候便厲聲喝道:“出去!今日不用喝藥!”

    小廝手裏的藥是又燙又臭,他也是掩着鼻子忍着痛送來了,這會兒再拿回去可是心下也不願意了。“世子爺,這是神醫大人吩咐的,您務必每日服用兩次,怒不敢違背。”

    “滾出去!這寧王府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欸!奴遵命。”小廝也不是個不識時務的,上頭的人都發話了,他自然沒有鹹喫蘿蔔淡操心的心思。

    人是走了,李梵音心下還是不放心。逮着新做的衣裳已然要左聞聞、右嗅嗅生怕被那湯藥沾上了可怕的味道,想了想還是將平素裏做好的沉香點起來,拿香爐離他極近他乾脆取過來放在新的衣料上薰,好似生怕不夠味道似的。

    不過多時,印着裘府家族圖騰的馬車晃晃悠悠地停在寧王府門前,下來個梳着雙角髻的靈動的小丫頭,她快速跳下來了還不忘指揮着馬車伕將禮品錦盒都搬下來。

    薛岐一見這陣仗心下頓時瞭然,又多了一種“啊,果然是這廝”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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