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鋪子,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張羅的,如今倒像是他們弄的了。
季幼儀很不開心,語氣自然也不太好。“趙哥,當初我們簽下的契書可沒說讓大娘管着鋪子的銀子,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幼儀,你聽我解釋。”趙壯也知道這事情不妥,面對季幼儀總是有些心虛的,“我娘見着鋪子的生意好,我剛上手有些事情着實管不上,所以就讓我娘幫這看看。她是我娘,總比外人好信任吧。”
“你跟大娘是一家人,可我們不是。”季幼儀反駁,“這鋪子銀子是我出的,貨物是我一手安排的,趙哥,說句難聽的,你只是我僱傭來管理的人,鋪子裏要用什麼人,這是不是應該先只會我一聲。”
趙壯沉默不語,這事情的確是他理虧,但他心理也有不爽。
季幼儀深嘆口氣,沉默可解決不了問題。“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這之後的事情我必須說清楚,大娘沒資格管鋪內的銀子,我現在要盤點對賬,一旦有出入,趙哥,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吧。”
“我知道了,我現在去通知他們。”趙壯深探口氣,不做辯解。
季幼儀想了想,囑咐道:“今天關門歇業吧。”
“好。”趙壯點頭應下。
翎雀坊大門緊閉,整個廳內只有四個人。
王大娘見着大壯神色不對,愁眉緊鎖的,不悅的問道:“怎麼回事,這門關着怎麼做生意。”
季幼儀白了她一眼,開始反思自己以往是不是真的太好說話了,以至於有些人蹬鼻子上臉。
“今日不做生意,因爲有些事情要處理。”她撇了一眼王大娘,“大娘,我聽趙哥說你管着鋪子的銀子,是不是?”
此話一出,楊若芙詫異的看着王大娘.
她本以爲王大娘不過是來鋪子幫忙的,念着她是長輩,平時指指點點的也就算了,沒想到她居然還管着鋪子的銀子。
季幼儀看楊若芙的表情,知道她並不知道此事。
所以整個事情果真是趙壯跟王大娘私下決定的。
王大娘看了眼趙壯,說道:“大壯平日事情忙,別的事情就算了,若是這銀錢上出了差錯,那可不得了的,這才幫着看看。”
“大娘好心,我很感謝,不過以後這銀子就讓若芙看着吧。”季幼儀給她留些面子,沒有說破。
王大娘卻不肯就此罷休。“你這是什麼意思,怕我貪了你的銀子嘛。”
“大娘多心了,只是您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太好,這操勞的事情就交給年輕吧。”
面對王大娘的叫囂,季幼儀反應十分平淡。
“你就是怕我貪圖你的銀子,我費心幫忙,你居然這麼想我。我寒心啊。”
王大娘的無理取鬧,着實讓人厭煩。
季幼儀眉頭一沉,不悅道:“大娘既然要這麼想,那我也無話可說。爲了讓大家放心,不如你就此將鑰匙交出來,免得趙哥在鋪子裏難做人。”
“你……”王大娘氣急,又捂着胸口開始喘氣。
王大娘本以爲自己的兒子會站在自己這邊,沒想到他也幫着季幼儀說話。
生氣,委屈,怨懟,一下子爆發。
她哭訴道:“好啊,好啊,都嫌我,我的好心倒是你們的負擔了啊。”
這女人要是鬧起來,那真是沒完沒了的。
季幼儀任由她哭鬧,今日關門說這個事情,就是預料到了現在的場面,不想鬧的人盡皆知。
王大娘哭了會兒,見沒人來勸自己,哭聲放小。
季幼儀看差不多了,說道:“大娘,當時的契書您是看過了才簽字的,我雖然不管着鋪子,但這鋪子誰是東家您心裏應當清楚。今日讓您交出鑰匙,我有這個權利。”
她伸手,示意王大娘拿鑰匙。
話說到這個份上,王大娘只能掏出懷中的要是,不甘心的交到季幼儀手中。
季幼儀收了鑰匙,繼續說道:“大娘若是有什麼不滿的,我在這裏,您今日說的痛快,過了今日,往後我便不聽了。有什麼話,有什麼事,我們今日一起解決。”
“我一個老婆子,還能說什麼。”王大娘冷哼一聲,瞪了季幼儀一眼,“罷了罷了,我這就回去,以後再也不來了。”
“娘,娘。”趙壯見她氣沖沖的走,趕忙追了出去。
到底是自己的娘,不能不管。
季幼儀頭痛的捏了捏眉心,今日話不說清楚,王大娘以後在背後繼續攛掇,以後肯定會出問題。
好在他們是有契書的,大不了到時候以契書說話。
她不是不想顧念舊情,若是這舊情變質了,她也不會姑息。
楊若芙有些擔心,“季姐姐,其實大娘沒壞心的,多一個人管理鋪子也是好的,你若是不放心就時常過來查檢好了。”
“不能這樣。”季幼儀搖頭,果斷拒絕,“若芙,趙哥是個孝子,不會忤逆大娘,以後若是有銀錢上的問題,他肯定會聽大娘的,我不在店內,不能第一時間察覺問題,現在不過是一批黛盒沒付罷了,往後呢?問題會越來越大。”
任人唯親不是不行,但王大娘對她的意見根深蒂固,很難改變。
“若芙,這鑰匙交給你,以後鋪內的現銀交給你掌管。”季幼儀將鑰匙交給楊若芙,“對了先前我們說的工坊的事情,我有打算了,只是有些問題。”
“季姐姐但說無妨。”楊若芙沒想到季幼儀這麼快就決定了。
畢竟鋪子的生意纔剛開始,她本以爲還要過個一年半載纔會安排呢。
“先前我住的那塊地方因爲一些事情空了出來,但屋子什麼的都毀了,所以我打算重新佈置佈置,將工坊開起來。”
季幼儀想到這個事情,也是十分開心。“以後咱們鋪內的貨物會越來越多的,靠藥園兩個人做肯定是來不及的。
楊若芙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她又有些猶豫:“可是季姐姐,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