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內屋的屋頂修繕,然後整個屋子的底面鋪設。現在的廚房說是廚房,其實就是個棚子,也需要重新構造,整個院子的籬笆牆也歪歪倒到的,也要重建。最關鍵的是後院的茅廁實在不夠便捷。
其實季幼儀後院有一塊小田地,是當初買下這屋子附帶的,可以用來種些蔬菜,但她孃親不會,她也不會,就此荒廢了。
茅廁就在荒這荒地邊上,茅廁挖的淺,經常需要挑糞清理,挑起的糞便就放在田邊擱置兩天,然後用來澆菜施肥。
季幼儀一來嫌臭,二來也着實挑不起這個擔子。
後來進了藥園才知道可以請人處理,但依舊改善不了如廁的衛生情況,所以她打算花重金重新做一個。
坑要挖的深,蹲坑要改成坐坑,沒法子自動沖水就手動,旁邊還要造一個能洗熱水澡的澡堂子,完美!
季幼儀說了幾點,杜包頭是個幹實事的,聽她說了幾處,自己在指出一些意見,很快就確定了整個院子的裝修計劃。
之後李木匠又跟她確定木材跟需要打造的傢俱。
衣櫃兩個,書桌一套,大堂的桌椅一套,廚房的四方桌椅一套,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
季幼儀一邊說,李木匠一邊登記,稍候補充了一些,最終確定了名單,然後讓她簽上字,這纔算完事。
五根嬸陪在一旁,等他們都確定好之後,才喜笑顏開的將兩位師傅送走,客氣的就跟自己家裏要裝修一般。
回頭她看天色也不早了,說道:“幼儀啊,事情都確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趁着時間收拾一下,明兒個我讓鐵柱來給你搬東西,送你去藥園。”
季幼儀聽她這麼說,臉色頓時尷尬了。
她打着哈哈,說道:“不用了嬸子,我東西不多的,到時候拿一些換洗衣服,其他的就鎖在櫃子裏就行,反正平時有你看着,不妨事的。而且藥園也不遠,我若是一趟不行可以來兩趟,若是真缺了什麼再回來拿也可以。”
“你看你,這還跟嬸子客氣。女人家東西多,就這麼說定了,你就安心收拾好了。我先走了。”
五根嬸不等她拒絕,說完後就急匆匆的離開。
季幼儀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沉沉的嘆出一口氣。
隔天一大早,季幼儀纔剛起身就聽到屋外來了聲音。
她昨天收拾東西睡的有些晚了,今兒個起身遲了。
五根嬸帶着杜包頭跟五個工人等了會兒纔過來的,見門還沒開,五根嬸就在院子裏打招呼。
“幼儀啊,起了沒?我們來了。”
季幼儀趕忙收拾好自己,然後幫安安穿好衣服,帶着包裹開門:“起了起了,不好意思大家,耽誤大家時間了。”
“沒事沒事,幼儀你先讓安安去廚房醒醒神,我讓他們開工,你等下過來做個儀式。”
“誒,好的。”
季幼儀聽着五根嬸的話,帶先讓安安坐到廚房,之後就走到五根嬸身邊,問道:“嬸子,需要我做些什麼?”
“幼儀啊,你拿着這個錘子,到廚房跟屋子的樑柱上敲一敲,然後就到院子裏錘一下,稍候我把這些元寶一化,師傅們就可以開工了。”
“好。”
季幼儀聽話的行動,跑到廚房跟大堂敲了敲柱子,然後回到院子錘了下地。
五根嬸則是點了香跟元寶,等元寶燃盡,師傅們就拿着手裏的工具開始幹活了。
季幼儀看她的事情做完了,便拿起包裹,準備出門。
“嬸子,那之後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我先帶安安去藥園。對了師傅們的飯菜可有需要我準備的?”
“照理說爲了幹活方便,的確是需要主家準備一下的。”五根嬸猶豫着,“不過我想着你一個準備也不容易,所以我給他們定了喫食,你照顧好自己跟安安就行了。”
季幼儀其實倒無所謂,多做些飯而已,但五根嬸既然說已經定了,那也省了她的事情。
“嬸子,您那銀子若是不夠了,儘管再跟我說,到時候我補給您,您可千萬別客氣,別自己貼啊。”
“那是,你放心,這點事情我知道的,不會讓你爲難的。”
五根嬸說完,有些欲言又止。
季幼儀看出她有話想說,開口問道:“嬸子還有事情要說嗎?”
“這,本來是打算讓鐵柱來幫你搬家的,可沒想到這臭小子不知道去哪裏了,一大早的也找不到人,所以……”
難怪她欲言又止,原來是因爲這件事情。
說實話,季幼儀看到趙鐵柱沒來,倒是鬆了口氣。
“嬸子不用客氣的。那我跟安安先去了,您受累了。”
“好,好,你們小心。”
季幼儀帶着牽着安安,揹着包裹出門。
藥園門口還是上鎖的,跟她前日離開的時候差不多。
季幼儀先讓安安讀書,然後去廚房準備寫喫的,一早起來,兩人還沒喫東西呢。
安安卻拉住她,“孃親,劉爺爺什麼時候回來啊。”
“怎麼,你想他了?”
“嗯,我有很多不懂的事情想問他。”
“他大概還有半個月吧,我也不清楚,他也沒回信。”
劉大夫其實才走了三天,也不知道他去哪裏定藥材了。
“那萬一有人來看病,需要母親看嗎?”安安擰着眉頭,“我不想母親幫人看病。”
季幼儀不太明白安安的意思,故作輕鬆的問道:“安安怎麼了?你是在懷疑孃親的醫術嗎?”
“不是的。”安安慌着搖頭,但愁容未散。
“安安你放心,哪有人天天生病的,再說就算生病也肯定不會是急症的,到時候我讓他們去找別人就好了。你是不是怕上次的事情又重演?”
季幼儀大致的猜想了一下,見安安點頭,看來是上次趙德叔家的事情,讓他留下的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