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哥兒奶奶做的豆乾味道真不錯,安安你也嚐嚐。”
安安沒碰,陰陽怪氣的說道:“她那麼討厭你,誰知道會不會在菜裏吐口水。”
聽他這麼一說,季幼儀咬着半塊豆乾,喫也不是,不喫也喫。猶豫再三後,她還是將豆乾放了下來,尷尬的勸道:“安安,別把人想的這麼壞。”
“我纔沒想別人呢。”安安不等她說完,吐槽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一羣庸人,不配我多思多想。”
得,這嘴上的境界功夫那真是了得,只是若真能做到,那現在一副不屑的樣子做什麼。
季幼儀撇了撇嘴,你沒戳破他的小大人模樣。
“是是是,我們家安安可是有大智慧的。”她敷衍的誇獎着,然後將半塊豆乾塞進最近,“嗯,這豆乾味道真不錯。”
安安見她如此,氣不打一處來,隨意的扒拉兩筷之後,收拾收拾就除了廚房回了屋子,都沒去書堂。
元哥兒見他生氣,也不敢去問,也不敢出門,自己乖乖在書堂讀書。
“幼儀,安安是不是生氣了?”趙壯見他氣沖沖的回屋,特意過來問問。
季幼儀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孩子大了,不好管了。”
先前安安在趙壯心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成熟的一點都不像個四五歲的孩子。
“幼儀,要不我去跟安安說說?”
“不用不用。”季幼儀忙吞下嘴裏的食物,擦了擦嘴,“我去說,他的小脾氣,你搞不定的。”
“那成,你快去,這裏我收拾就行了。”趙壯搶下她手裏的碗筷,催促道:“你快去吧。”
季幼儀也沒客氣,放下東西就回屋。
她先敲了敲門,聽裏面沒回應,推門發現門沒鎖,心中頓時明白了。
“安安,我進來啦。”她推門進屋,然後將門關上。“今天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
安安坐在桌前,拿着本書不願意搭理她。
季幼儀厚着臉皮湊上去,問道:“安安,昨天開始你就在生氣,你氣的應該不是我吧?”
“我氣的就是你。”安安不悅的放下書本,“孃親,既然他們不喜歡你,你爲什麼還要讓他們來,我們不需要他們。”
果真是因爲昨天王大娘的態度,所以安安才生氣。
季幼儀其實猜到了,她無奈的嘆道:“安安啊,昨天娘對元哥兒說的話,有些也是對你說的啊。”
“咱們活在這裏,自然不可能讓人人喜歡,既如此就不能過多在意別人的看法,你自己都明白的,怎麼還要生氣呢?”
她知道孩子聰明,只是孩子畢竟是孩子,鑽牛角尖也是正常。大人尚且看不透呢,是在不能強求個孩子。
她緩聲說道:“安安啊,你覺得元哥兒奶奶跟咋們是什麼關係?”
安安仔細想了想,“見過幾面的陌生人。”
季幼儀順着他的話說道:“對呀,她於我們而言只是陌生人,我們又何必在意她說什麼,今日聽過就當過,若是一直想着念着,難受的也只是我們自己啊。你看,她今日讓你趙叔拿豆乾過來,一來是道歉,二來就是爲了讓自己心安。
安安,咱們總不能因爲一個人就跟元哥兒他們不來往對吧?你討厭元哥兒嗎?”
“元哥兒倒是沒問題,乖巧聽話的。”安安想着以往相處,便覺得元哥兒也挺好的,“其實趙叔也行。”
他想不通,明明一家三口,兩個都是可以的,怎麼就一個這麼惹人厭?
季幼儀見他想通了些,也不多說,收拾收拾他的書本,“走啦走啦,今天別看書了,說好了要帶你們出去玩的,走吧,拿上你的小魚竿,咱們釣魚去。”
安安放鬆了臉,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之後就被自家孃親歡天喜地的拉着出了門。
“趙哥,元哥兒,帶上東西,咱們去河邊釣魚啦。”
剛走出門,季幼儀看到院子站着的人,笑容僵在臉上。
正所謂來者是客,她也不好臭着臉,只能先推了推安安,讓他帶着元哥兒去收拾,自己迎客。
“蔣姑娘怎麼有空過來?是來看病的?”
蔣蘭蘭因着跟自家孃親的計劃,讓孃親跟劉梅正去拉上關係,她則是來這裏跟趙壯親近親近。
沒想到趙壯一大早就來要藥園,所以她也只能尋了過來。
她端着女子的矜持,款款行禮,“季姑娘有禮了。今兒個母親說要來坐牛車進城,我便跟着來送母親,正好來看看壯哥哥。”
“母親說,要去城裏給我置辦嫁妝。”她略帶羞澀的看了眼趙壯,可趙壯壓根沒看她,這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不過她沒表現出來,拉着季幼儀說話,“季姐姐,剛聽說你們要出去玩耍?可否帶我一個啊?”
趙壯不等季幼儀開口,搶着拒絕道:“我們是要去山裏水邊的,你身子骨柔弱,跟着我們去怕累着你了。”
“我身子最近養的挺好的,大夫也讓我多出去走走。壯哥哥關心,我是明白的。”蔣蘭蘭說話羞羞澀澀,倒是不能讓人拒絕。
季幼儀想着兩人也快成親了,這成親之前也是要好好了解了解。
“我們也是帶着孩子出去玩,蔣姑娘若是覺得可以,那便跟着一起去吧。”
原本一行四人,現如今變成了一行五人,多了一個人,大家就心思各異,表面上也沒了之前的歡喜,尷尷尬尬的。
兩個孩子嬉嬉鬧鬧,說着自己的私家話,好不熱鬧,三個大人跟在後面看着聽着也一頭霧水。
蔣蘭蘭走着走着,突然就小聲抽泣起來。趙壯跟季幼儀更是一頭霧水,這怎麼了?
“蔣姑娘你這怎麼了?”季幼儀身爲女人家,自然是由她去慰問慰問。
蔣蘭蘭抽泣着擦着眼角的細微的淚痕,“我,我只是覺得自己打擾了你們。”
(⊙…⊙)一臉懵逼!
季幼儀緊着眉頭,難受的看着趙壯,後者擡頭望天,表示一概不知。
兩個孩子站在前頭也不走了,但也沒打算管他們大人的事情,小腦袋湊在一起,說着旁人聽不清的話。
季幼儀轉頭看着蔣蘭蘭,五官擰在一起,猶如地鐵老人看手機一般。
她這是遇到盛放的雅白蓮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