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搜尋之後,沒有絲毫信息,安安始終不見人影。
劉大夫在藥園唉聲嘆氣,元哥兒則是在一旁忍着哭意,愁眉不展。
村正的二兒子趙武,遣散了獵戶之後,也只能勸道:“劉大夫莫着急,明日一早我就帶人在村裏細細問問,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你。”
“多謝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啊,今日辛苦你了。”
劉大夫此刻也沒心情留人細細說道,他垂着頭坐在院中,髮絲散亂,急的眼內佈滿了血絲。
“元哥兒,你收拾收拾東西,明日我託人送你進城,你去找你爹爹,將安安的事情告訴他。”
他此刻不能離開,下沿村這邊還要繼續查看,明日還要讓人去隔壁村子問問,但城內趙壯那邊也要想辦法。
郭文涵回去盯着人販子的消息,但幼儀若是進城了不太會去郭文涵的鋪子,大概率是去翎雀坊。
所以他讓元哥兒去城裏,也好交代趙壯。
他怕元哥兒說不清楚情況,寫了封信讓孩子帶給趙壯。
隔天一大早,劉大夫帶着元哥兒來坐車驛站。他以前曾聽着趙壯說過,這趕車的趙本樹跟他家裏有親戚關係,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本樹兄弟,這元哥兒就拜託你了。孩子想爹爹跟奶奶了,說是要去城裏看看,藥園這邊我也走不開,勞煩你將他帶到翎雀坊吧。”
劉大夫多給了二十個銅板,讓趙本樹跑一趟。
趙本樹也沒推辭,昨天的事情鬧的動靜有點大,他也知道安安那孩子失蹤了。
他手下銀子,“一點小事沒問題的,我一定將孩子帶到他父親身邊,村裏的孩子失蹤了是大事,好好找找。”
趙本樹雖然不喜歡季幼儀母子,但孩子到底是無辜的,而且季幼儀母子兩人也是安分守己的過日子,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也不想着人出事 。
你可以不喜歡,但是也沒必要壞心的傷害別人。
劉大夫倒是沒想到趙本樹會這麼說,感謝了一番之後,他又去了村正家裏,商量找安安的事情。
趙本樹帶着安安進了城,見時辰還早,特意帶着孩子去喫碗熱騰騰的豆漿,見着他愁眉不展,說道:“元哥兒啊,你一個小孩子,這時候也做不了什麼,照顧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幫忙,知道嗎?快喫,喫完了我帶你去找你父親。”
被這麼一說,元哥兒果真端起碗,大口大口喝着豆漿。
昨天事出突然,誰也估計到喫飯這個事情,如今喝着豆漿才覺得是真的餓了。
趙本樹見他餓的,又給他叫了一個餅。
喫飽喝足之後,他帶着孩子打聽了翎雀坊。
趙壯早起開門,剛把門板卸下,元哥兒在背後哭喊的跑上前,“爹爹。”
“元哥兒,你怎麼會過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趙壯見到孩子本事開心的,但看着孩子哭成大花臉,又覺得不像是喜極而泣這麼簡單。
“大壯啊,孩子到了,我也要回去看着牛車了。”將孩子送到,趙本樹也算是鬆了口氣,左右大致的看了看鋪子,露着滿意的神色。
“哎,季幼儀那兒子失蹤了。”趙本樹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趙壯以爲是元哥兒在村裏被欺負了,沒想到是安安失蹤,“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昨兒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讓元哥兒跟你說吧,我先走了。”
趙本樹也不是當事人,只不過聽了一言兩語的所以也沒多說。
元哥兒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趙壯,抽抽泣泣說道:“爹爹,這,這是劉爺爺讓我給你的。”
趙壯接過信件,劉大夫在心中將安安的情況詳細的說明了一番,並囑咐他,晚一步季幼儀來找他,必然要將詳細情況說個明白。
趙壯捏着信件,心頭着急。
他領着元哥兒進屋,問道:“元哥兒喫早飯了嗎?我先帶你去見奶奶。”
“吃了,剛纔本樹爺爺帶我吃了餅跟豆漿。爹爹,安安怎麼辦?”元哥兒垂頭喪氣的回答,一心都在安安身上。
王大娘聽着聲音,出門看到元哥兒,頓時開心不已。
“元哥兒,你怎麼會進城呀,是來看奶奶的嗎?”她沒注意到元哥兒情緒低沉,抱着孩子開心的說道:“過兩天我跟你爹爹就要搬到新屋子去住了,你就別回去了,咱們一家人就一起住在城裏好嗎?”
元哥兒悶這半天沒吭聲,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周圍氣氛不太對。
“這是怎麼了?”她看着父子兩個,一大一小都愁眉不展的。
趙壯拉過元哥兒,說道:“娘,安安不見了。”
原來是爲了季安那個臭小子。
王大娘冷漠的應了聲,“哦,小孩子估計貪玩吧,家裏又沒人教,玩野了就跑不見了,說不定過兩日就回來了。”
“奶奶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元哥兒生氣,“安安不是那種人,他一定是被壞人帶走了。”
在元哥兒心中,安安是個穩重的人,根本不貪玩。
王大娘被元哥兒吼着愣住了,反應過來後變了臉色。
趙壯扯了扯元哥兒,呵斥道:“趙元,怎麼跟奶奶說話的,道歉。”
元哥兒鼓着臉頰,不肯開口,一家三口僵持着。
楊若芙聽着院子動靜出了門。“趙壯哥,現在也不是指責安安的時候了,咱們要不要去衙門報案啊?”
“暫時不用,劉大夫來信說了,翎雀坊暫時不用動,要是幼儀來將這事情跟幼儀說就行了,郭文涵那邊已經讓人去打探了,一有消息就會往咱們這邊送。”
孩子失蹤這種事情,每年都有好多起,就算報了案也很少有孩子找回來,最多就是在衙門中立個案罷了。
要找孩子,還是需要靠自己的力量。
他們在城內沒背景,找不到可靠的人,郭文涵立足城內多年,有些人脈,找起來會更有門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