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也反應過來,搖頭說道:“沒有,當時我苦勸着說孩子情況危急,要儘快醫治,但他們都不聽,我也沒辦法就先回來了。現在想來,事情的確不對,因爲劉梅正女婿一直沒露臉。”
沒錯,問題就在這裏了。
如果真的是要找大夫醫治,辛苦從城裏趕來又突然不要醫治了,這是何道理?孩子病重奔波,換了誰都不願意的。
“師傅,那孩子真的病重嗎?”季幼儀眯着眼睛,問道。
“只是尋常風寒,孩子一直沒好,所以才着急了。”劉大夫如實回答。
這也就是說,孩子並無大礙。
一切都是幌子,都是爲了騙走家中大人的藉口。
劉大夫見着季幼儀滿臉的恨意,有些擔憂的說道:“幼儀,儘管咱們有這麼個猜測,但咱們沒有證據,你若是就這樣去逼問,只怕是問不出什麼的。”
“師傅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先去將銀子給了。”
季幼儀從一旁抽屜拿出一吊錢,出門將錢給了趙本樹。
“大爺,銀子你收好,我還需要進城一趟。”
趙本樹收下銀子,也沒推辭,“那稍微等下吧,這天氣熱,牛也需要喫點喝點,一刻之後,我再帶你進城吧。”
“好,多謝大爺。”
縱然心理焦急,季幼儀也沒強牛所難。
她進屋,跟劉大夫說道:“師傅,讓人散了吧,安安應該是進了城了,我等下去城裏找找線索。”
經過剛纔的分析,兩人基本上是確定怎麼回事了,接下來就是需要城裏的力量,重點關注宋濂那塊了。
劉大夫剛送走了人,一旁趙姥姥悄悄了走進了院子。
她在外面看了半天了,就等着人都走了才進來。
劉大夫見着她,沒好氣的說道:“今日不看病,有什麼事情改日再來吧。”
“誰說我來看病的,我找季幼儀那小賤人。”
“幼儀不在。”
劉大夫知道趙姥姥跟季幼儀的過節,直接回絕了。
趙姥姥冷笑一聲,一臉得意的說道:“我可是看着她回來的,她若是還想要孩子,你最好讓她出來見我。”
季幼儀在屋內聽到了聲音,本也是不想出去的,但是聽見孩子兩字,立刻從屋內走出來。
她鐵青着臉,對這趙姥姥沒好氣的說道:“安安在哪裏。”
“喲喲喲,這麼兇做什麼呢,我好歹你是姥姥呢。”趙姥姥拿捏住了季幼儀的把柄,這時候可是得意的很。
季幼儀也不跟她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想要什麼?”
“哼,有你這麼對長輩說話的嗎?長輩發話,要跪着聽纔好。”趙姥姥撇了她一眼,囂張的說道。
劉大夫氣的罵人,“你這個虔婆子,居然來我院子放肆,我……”
他話未說完,季幼儀二話沒說直接跪了下去。
爲了安安,她什麼都可以忍下。
她寒着眼眸,“現在可以說了吧。”
她上前,一巴掌甩在季幼儀臉上,順帶忒了一口吐在季幼儀頭頂。
“不恭順的東西,整個村子就沒比你更晦氣的。”
劉大夫氣急,上前就想動手,季幼儀拉住他,眼下安安的消息纔是最重要的。
趙姥姥本還擔心劉大夫動手,嚇得退了幾步,沒想到季幼儀將人攔住了,看着他們投鼠忌器的模樣,更是開心了。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兩人,大聲說道:“怎麼的,還想跟我動手啊,我告訴你們,我要是不說,你們只怕是要給那野種收屍了。”
痛快,真是痛快!平日受到的鳥氣都出了,唯一不好的是沒人看到。
季幼儀現在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安安在哪裏了吧?”
趙姥姥鄙夷的看了眼她,“你一個巴掌就想換那野種回來?這野種也太便宜了吧。”
季幼儀是爲了儘快找到安安才忍下這虔婆子的爲難,可她也不是羞辱的。
她從懷中拿出帕子,擦着頭頂的口水,厲眸緊盯着趙姥姥,陰沉的說道:“我可以忍下你的巴掌口水,前提是你要給我相應的消息,你若是不說,信不信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趙姥姥被她滿臉的殺意嚇到了,但還是硬挺着一口氣,罵道:“你,你嚇唬誰呢,我,我可不怕你,我告訴你,你要是想知道那野種在哪裏,就,就拿你的屋子來換。”
她一開始的目的是要季幼儀的錢財,但人在緊張的情況下,思緒就容易飄,腦經一轉就說到了屋子。
她知道季幼儀的屋子是新造的,曾經悄悄去看過,真的不錯。
季幼儀冷哼一聲,“可以,我不光屋子可以給你,屋子除了我的藥材之外,其他的東西都可以留給你。”
“好,那你寫下契書。”趙姥姥聽着開心,又怕季幼儀反悔。
季幼儀二話不說,回屋開始寫契書,很快就將條款一一寫清楚。
她拿着契書展示到趙姥姥面前,“契書我寫好了,你只要告訴我安安在哪裏,我立刻按手印給你。”
趙姥姥想接手看的仔細,季幼儀將契書一抽,等着她開口。
“昨兒個我看到劉梅正那女婿領着一個男人一起坐馬車進村子的,當時他們把安安打昏裝進了麻袋,那個男人我認識,就是在碼頭上搬貨的趙麻子,平時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趙姥姥說完,盯着季幼儀。
季幼儀二話不說,咬破大拇指,直接在契書上按下手印。
她將契書一扔,趁着趙姥姥撿契書的時候,威脅道,“若是讓我知道你騙了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等趙姥姥回神,她朝着院外走去。
趙本樹帶着人又回到了城裏,季幼儀連聲招呼都沒打,直接去找了郭文涵。
趙麻子這事情,必須是要問清楚的,只是也不知道該問誰,眼下只能希望郭文涵那邊有這人的消息。